30体用[第4页/共5页]
林老安人道:“你是好孩子,我都明白,你也是明白,休说外话,事交与你办。玉姐放家中,自有我们看顾,总不好叫她似她那没用外婆、亲娘。”
林老安人思来想去,一夜未曾安眠,次日程谦约里正等往衙里去,林老安人自与秀英说话,将将起个话头儿,道:“你现在亏也吃了、苦也受了,孙女究竟是甚样儿,你也该看清了,可不敢再混闹!那是你丈夫哩,样样来得,你再这般,细心他端的与人跑了!”
程谦走了一回,暗道事已办好,返来讲与林老安人:“都答允下哩,只等过两日里正将文书往县里一递,主簿核过了,交与县令盖了印儿、存了档,便算成了。”
林秀才道:“我瞧这些年,谦郎也不是没知己,秀英但能看得畴昔,也亏不着,万不成再犯傻。再者,不是另有玉姐?且休与他程家,好歹看顾着,一时没个哥儿,玉姐再归了宗,才是姑母祸事哩。”
玉姐冷静听着,也不辩驳,心中却想,外婆哭时哭得人头疼,然与念郎他娘对着哭,也实有效哩。娘这回遭了罪,家下、四邻,谁个又不怕她了?各有效哩。先生曾言,须明体用,外婆与娘作为,乃是“用”;安家宁宅,不受人欺又得人尊敬,方是“体”。既合了道义伦理,又得实惠,将事做好,到处便宜,才是体用双得。[1]
林老安人连连称是,送走林秀才,又命家中筹办礼品,又唤了程谦来:“该立户哩,你阿公生前已办理了些人家,这是与你舅家,你亲往送与他。县、府那边人你也识得,主簿与里正那边也不要忘了,也与人家些礼品,休要心疼钱,不敷尽管与我拿。你岳母不顶用,秀英又病了,不要问她们了,便是交与你去办。秀英是我们教坏了她,她母亲不顶事,只能自家刚烈,有甚对不住你处所,但看我们老东西面。”
“我先挪,待春季和缓了,秀英养好了,你们再搬。玉姐大了,不好总与你们一处住。你们两口儿要做户头哩,哪有仆人家不住正房?叫人看了要笑话哩。”
林老安人又说:“年前不好挪动哩,年后叫些泥水匠来,把你岳母那屋子修整修整,我们两个老孀妇一道住去,将这里正房也休整,你与秀英搬来住,你们那屋子,留与玉姐来住。”
现见闺女这般,方实心笑了:“捏疼了捏疼了,老安人里头哩,你休调皮,爹另有闲事哩,你且去。”又看一眼面前立着李妈妈与朵儿,心道这老长幼小小,如何能服侍好玉姐?须得再买两个好丫头方可。想到丫头,不免又想起婢女来,真是引个祸害来!幸亏叫余家打死了,不然……
林老安人一拍大腿:“是极是极!就是这般说哩,死鬼走时也不与我说句大口语儿。他倒是曾说,另有几个老友,也办理过了,又有这街上纪主簿,也肯相帮,只要一条――我无儿无孙,恐折了家业。”[1]
――――――――――――――――――――――――――――――――
不免带上自责,也硬气不起来,只怨本身打动。听林老安人这般说,懊悔交集:“摆布是我错,不然太公也……”
两人正捧首痛哭,外头捧砚声气:“老安人,娘子,不好了,姑爷那边传来话,县里不准娘子做户头,需求……需求……需求依律,道是得咱家安人做户头。”
程谦道:“我也有女儿,也知安人之心,总怕她亏损。又恐她面上太强,内心又强,又怕她面不辞人,空生闷气。”他因见素姐、秀英如此这般,怕林老安人将玉姐也教不好,但是本身是男人,女孩儿总要母亲、祖母等教诲方好,不由平增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