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结交[第1页/共3页]
“这2、三个月,我冷眼瞧着,先生是有大学问人哩,为着寒舍情状不幸,曲就教这么个鬼灵精儿,又考不得试、又做不得官儿,委曲先生哩。她小孩子家,用甚高超人教?是我舍不得先生,强留下跟个丫头电影耍,内心实是不安,对不起先生呐。”
4、五岁一边儿大小人儿,正天真率真之时,内心有甚么,口上多数就说甚么。玉姐虽年幼,不得盛妆,然手上也挂着两副镯子,身上也带着几件玉佩,房里又有吃食、玩器。小人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夸奖:“屋子比我大多哩。”、“阿谁瓶儿只我爹娘房里有,我房里没。”、“这是外头张记点心铺子里,可好吃。”、“这镯子真都雅。”
程谦干脆杜口不言。
苏先生面前仿若天降一个大坑,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程谦摸摸她头:“洗洗早些睡了,明儿另有课哩。”
总讨东西,多数只与那么1、二回,便不肯轻与。如有肯上前、肯着力,方交友下去。碰到有来有往,便好作一处。又恐记不得谁与谁,便学着秀英,也拿些纸,自家记了这些“情面来往”。林家林月姐、纪主簿家娥姐、里正家里三姐与她好。
苏先生吃不准:“我须见一见他。”
“也不该泼倾泻洒了给。她总该晓得,给也有讲究!我娘先前……”
玉姐犹带懵懂,摆布看看,无人接话,只得上前接了匣子,低声应了,实不知母亲这打是甚主张。直到年时,方有所悟。
晚间秀英前头宴散,返来一看闺女,几近没背过气去:“我平生好强,怎地养了你这呆货?”
“还用你说,我今晚就要教哩,我拉着她手儿往前走,你拽着她脚今后提!”
次日一早,秀英冷着脸给了玉姐一只匣子:“你也渐次大了,或与人玩,总要有些物什互赠。自家收好哩,要叫人白哄了去,且看我清算你。该花时候儿花,不该花乱花了,到有效时候可就再也没了。你且使着,过些光阴,便知谁个好、谁个不好了。”
程谦思忖半晌,道:“那你便教她罢。”
秀英要说甚么,又叫程谦一瞪眼,与他对瞪起来,把玉姐给撂下了。玉姐挨挨蹭蹭,也不叫李妈妈,自家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程谦不忍,上前一步抱起她来,亲把她往配房里头,一道走,一道说:“你娘怕你把东西给了人,自家倒没东西使了。亲娘才这般疼你哩,换个外人,才不管你哩,凭你把东西给谁,也不替你心疼。又或是你给惯了人,人都当你是傻,一回二回皆来讨要,你白给了东西,还叫人瞧不起……”
玉姐自接了秀英匣子,翻开时内里些是些小玩艺儿,也有几个银锁片儿,也有一些琉璃珠子等,每与小友一处玩。忽忽仲春,玉姐便被秀英磨了出来。有些遇她尽管盯着她手上东西看,总想摸摸,有甚者不声不响拿走。也有就大风雅方讨要,一次不给下次再来。亦有不讨她东西,反赠她玩器。也有拿出东西来与她共处一处玩耍。
玉姐转被程谦哄转过来,拍拍程谦脸:“我不难过了,爹,你脸都冰了,去歇了呗。”
玉姐听耳里,肚里不免有些对劲:“只当是本身家。”她这话还是向程老太公学来,程老太公对苏先生,便是如是说。孩子们听得此言,也乐开了。
苏先生道:“她机警是有,心肠也纯真,于我也有开导哩。”
玉姐听得委曲:“谁个可给?谁个又不成给啦?都是一处玩。”
程老太公道:“妥哩,妥哩。姐儿是等斯文些,女人家家,张口说话吓着人可不可。再者,她爹也是个好学后生,姐儿自家好强有甚用?不若她爹强,她方能有个倚靠。不数年,她爹归了宗,若运道好,也好考个秀才,我玉姐才气穿得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