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暗室[第3页/共4页]
监正更加瞧不上他,暗想,要不是官家不识珠玉,我何必与你这废料多言?又与陈奇筹划:“可令人广布流言,此事却不须你我去做,免叫人拿捏住了。那朱震儿子朱清,心存怨怼,使他出去好。只消有话音儿传出,自有不满官家者广为传播。”
官府眼里,缴税良民若饿死了,减了人丁、无人耕作,税赋便要少,来岁考成便要降落。纵不为百姓,也要为自家宦途着想不是?耕户之存亡,复与官府何干?每眼睁睁看着这些小我逃了赋税,损公而肥私,凡有为官员无不切齿,却又拿豪强没法。北方豪强,很多人与京中高官权贵皆有勾连。便有些个耕户与穷户一道,照着旧年做法儿,逃荒乞食去了。沉沦故乡,编户之民还能领些口粮,耕户只得日日挨饿,老幼饿死很多。
陈奇却不似监正想这般无知,他之心结于与陈熙反面,于不敢想废立。待监正撤销其念,陈奇却阴着脸儿道:“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君当慎之,毋与别人言。事成以后,自有好处。若因君不慎乃至事败,我老是皇太后兄弟,罪不至死,不过寻个远处还是天高天子远,反活得自。君之九族危矣!”
李长泽诸人见九哥回了精力,却才又说:“本朝家法,乃是不由人言,不令人因言开罪。虽不由人言,却并非放纵诽谤官家、诽谤朝廷!请暗访,诛其首恶。”九哥乃允,道:“诸公慎之。”李长泽等应喏。
九哥道:“卿但说无妨。”
凡主事之事,休问品德高低,只消能叫诸人得益,纵有一二失德之处,下头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若只能叫旁人辛苦又没个收益,纵品德再好,也难耐久。千话万话,肚皮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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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听了,恨声道:“可否趁此度田?发粮,凡领国度施助米粮,皆编户为民,前尘非论。南边有处所安设他们,也与先往人一往报酬,总不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北方地气酷寒,现在好有六月了,再补种也种不出甚粮食来了。这很多人,总要到来岁春季才有衣食,这一年多,要如何熬来?又要经一隆冬,不知又要冻毙多少人。纵他们负了我,我却不能负了他们,许他们南迁寻食。”
九哥便于南边试行,一因商埠多南边,南边多山少田、贩子颇多,二也是因朝廷有人持贰言,有南边确是奖饰帝后者众,以帝后为荣,凡有政令,反是“邃密”南人肯遵行。
政事堂里李长泽等人亦说九哥:“不成不慎。”九哥兴趣却并不高,低声道:“天下确是多事。”
本来只牢骚几句,分歧叫陈奇听着了,两个不对劲之人遇作一处,只要沉闷。监正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冒充说陈奇:“是皇太后之弟,官家之舅,却被萧瑟至些,官家凉薄。”又比出洪谦之高官显爵,陈熙之渐得圣心,激得陈奇拍案痛骂。监正才于此时说与陈奇道:“我却有一计,可令君家显赫,只是繁华险中求,不知中间敢与不敢?”
陈奇一个激泠,他原是想着咒死洪谦、陈熙一类,不想监正却说他谋废立,顿时酒醒了大半。监正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大为鄙夷,暗道:怪道人皆瞧不上你。口上却说:“你怎不想一想,自这位官家过继于先帝,数年间生起多少事来?比年灾异,乃是上天示警……”
监正便说:“太皇太后行姑息木,皇太后才是宫中长辈。若官家失德,不得上天之意,须另立君,中间出息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