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胜仗[第3页/共4页]
他两个正议着玉姐交办事儿,外头程实一起飞奔到二门上来报信儿,帽子都跑掉了,二门儿上叫他浑家拦住了:“你这般奔驰又是为个甚?帽儿也丢了,头发也散了,你奔丧哩!”程实叫老婆骂了,也不还口,只说:“奔你丧哩!我报丧哩!”
“旁都是虚,唯有儿子才是实。”此语实乃程氏一门数十年之经验,秀英说出来时,口气里尽是感慨。
此时她正与素姐母女两个一处坐着,磕着瓜子儿,闲说些京中事。自生下这些后代,又有了外孙,秀英看这母亲,心中也多生很多靠近之意。所谓养儿方知父母恩,秀英益发觉着素姐这些年虽脆弱又好犯胡涂,却也诚恳不再肇事,秀英待她便更加软和起来,经常来与她说个话儿。
他浑家啐道:“咱这府里,亲戚也未几,旁人哪值得你这般奔驰?”程实道:“你懂个甚?!是那做了尚书老太公家里死了人了!”将他浑家唬了一跳:“谁个死了?”程实道:“他那后娶母夜叉!”他浑家拍着巴掌儿笑道:“阿谁恶人早该遭报应了,为这你急个甚?!要做孝子哩?!”
因其不知,便少惹很多闲气,她此时正与九哥两个一处犯愁哩。
不想金哥却不似他那般古怪,小小年纪也读书、也想事儿,觉着有理他便听了,一点头儿:“是我想左了,累爹娘担忧了。”洪谦肚里原还想了很多事理,正待他扭头儿不听时好打动他,不想金哥痛应了,顿时哑了。好久方问:“你端的想明白了?”
那头金哥端的与洪谦说了,洪谦听了,将眉毛一挑:“我与你说这两姓之事,不过是不想叫你听了外人话,反与父母生份,你这又是那里听了谁个说了甚?”看金哥惊奇面色,洪谦便猜着几分,道,“看来是听着甚不好听了。我原想着,待你再大些儿,心智果断了才好说,就为着怕你胡思乱想!谁个与你说?你是自与我说,还是我去查问?”
洪谦将面子做足,留足百两银铤子做祭仪,方携了妻儿归家。那头朱家自办丧事,儿孙守灵、哭灵,又出殡、入葬不提。
九哥苦笑道:“不过养了这几年兵,如何能深切大漠?”玉姐哑然。九哥续道:“能追出这般远,也是顶天了,再追,不消虏主脱手,他们本身便要累死了,还不定能不能走返来哩。粮草辎重,这一仗并客岁几个月对峙,已耗损大半了,供应不上。困兽犹斗,将虏主逼急了,孤注一掷,天朝却有力再打一大仗了。”
当下再未几言,换了衣裳,备了祭仪,一乘马、一乘轿儿,先往朱震府上去了。到得朱府时,苏五姐儿已换了孝服于后堂支应,朱珏正读书时被家中叫了返来,朱震已自衙里返来了,连同段氏所出三个儿子都前头看扎棚灵。朱洁因嫁城外,往外送信此时恐还未至其家门。
素姐看她表情好,便谨慎问:“金哥本年便有十一岁了,再过3、二年也好结婚了,那头房儿是不是也要清算起来了?”金哥年龄自秀英内心,听素姐提起,便道:“娘怎地忽想起这件事来了?金哥还小哩,再过3、二年也不过十三四,结婚太早。”
程实道:“你懂甚?!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消看仆人,咱家大官人极善心一小我儿,恶那夜叉,却怜那家里哩。与我报了去。”他浑家这才不讽刺了,也将脸儿一抹,作个焦心模样,仓促往秀英房里回说朱震继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