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宴罢[第2页/共3页]

程老太公并不问外孙女儿，只把一双老眼去往程谦身上看。程谦摇点头。程老太公又看秀英。秀英满腹委曲，竟不知从何提及，欲待说街坊不好，旁人又未对她如何，只好瞪着双眼：“她……她们看我好似不是一起人！”

何氏犹不放心看着使女小厮收了一回东西，又令厨下老妈妈盯着，问一回养娘等后代是否歇下了，方与纪主簿回房。

程秀英却气得脸都青了，程素姐不明就里，却不敢开口就问。林老安人倒是性子急：“谁与你活力了？”

说得儿媳妇不由讷讷，亦不敢辩白，只好暗自垂泪，也不敢哭出声儿来，一丝凶暴气儿也无。

次日起来，秀英与程谦用罢早餐，且先不忙往外理事，往程老太公处，听程福回事。程福先时受命密查纪主簿家动静，昨夜又伴随往纪家与，正可一处报与程老太公。

程老太公慢条斯理隧道：“本就不是一个样，你晓得比人多，做得比人多，她们如何比得？只一条——你会不会装啊？”

儿媳妇摒息而退，去房中把自家死鬼额上不知戳了几下。

程福垂手立于堂上，道：“这纪主簿家客籍是梧州府，夙来家贫，族内有经商致富族叔，见他读书有成，把钱与他度日，这官儿也是那头出钱替他活动，方下来得这般轻易。主簿娘子与族中不甚敦睦，盖因族叔欲亲上作亲，把自家娘子娘家侄女许与主簿，他家娘子极是短长。”

一样米养百样人，纪主簿喝得晕头涨脑，吐花了娘子衣，程谦喝得比他还多，只是吐气带着酒味儿，步子略晃些，返来把冷水一浇脸，冲了澡，只脸上泛些红，余者与平常无碍。

心口酸着，却也掩不住恋慕，回家也非论郎君是不是醉个半死，卸了钗环，伸手就把丈夫一指：“竟是半点也不将我放心上哩，人家程家郎君，自家吃酒，喝口汤还想着娘子，你只顾本身醉死！我白嫁与你这夯货生儿育女！”

若大一座城，又岂能知一女人名字？既拿出来讲，便是问秀英，是不是有这么个青楼女子了。这却也难不倒秀英，当时青楼、卖唱，也常出场赶趁，闺中女子许不晓得内幕，已婚妇人却少有不晓得。兼秀英亦通外事，当即把芳卿之事告与何氏。

秀英听了一笑。

一席暖宅酒，宾主欢，各家又添了很多谈资。

秀英道：“我免得，主簿娘子本日与我说话未几，言语却爽，不似那些人粘答答。”

程福并不接钱：“费钱都账上哩，不消另给。”

何氏扶纪主簿往椅子上一放，春兰拿了簸箕扫秽物，又拿水来洗地。何氏先除了纪主簿污衣，自家先换了裙子，又来与莺儿一道给纪主簿换了衣衫，目睹春兰还不出去，何氏声儿也冷了：“你杵这里做驴桩子哩？”莺儿伸手拉了春兰出去。

莺儿承诺一声，自去衣橱内寻二人衣裳，想一想，取了两套半旧衣裳来。

程老太公道：“我也不坐轿儿，把头驴来骑罢，叫安然儿、来安儿跟着。”众皆称是。

纪主簿被他娘子一推，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何氏一条做洒花藕色裙子上便沾了很多吐出来酒菜，满屋酸臭*之气，把个何氏熏了个倒仰。何氏顾不得心疼裙子，号召了小丫头莺儿来：“打水给官人洗脸漱口，取我与官人洁净衣裳来换了。叫-春兰来清算了这些肮脏，拿水洗地。”

这两处便算是好了，其他柳家杨家等，亦觉邻不难相处，男人们酒酣，未能喝倒程谦是个遗憾，自家却也喝得畅。但是女人们分歧，故觉秀英招赘，比她们矮上一截，又觉程谦心疼娘子，太会做脸，比得自家郎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