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丹丘[第4页/共4页]
白檀如何不懂她弦外之音,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谨慎抱在怀里,靠近柔声道:“阿姊,可贵我有了外甥,你若不介怀,今后你我姊妹共同扶养他如何?”
司马瑨将黄绢拿了畴昔,遣退顾呈,将她送去床边:“已经灰尘落定,不消多想,歇息吧。”
白檀看着他被人押着走出殿门,背影渐行渐远,俄然感觉他也就唯有笑容还与曾经的豫章王一样了。
白唤梅已经怠倦至极,却还是昂着头问了句:“是男是女?”
白檀惊奇地看向司马瑨:“司马玹竟然写了罪己诏。”
经历过这一场,大人和孩子都亟待歇息。
“……”白檀吃惊地看着他,可他脸上全无平时的打趣。
“难为陛下惦记,阿姊已经顺利产子,但我不是来向陛下道贺的。”白檀面无神采:“毕竟这孩子只是我阿姊的孩子,已经与陛下没甚么干系了。”
约莫是她的鼓励起了感化,没忍多久她就摆脱了,稳婆欣喜地喊了句“出来了”,手里托着孩子,啪地打了一下脚心,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他不会十三年前就写了这份罪己诏吧?”她不成思议地昂首。
司马玹笑了笑,即便发髻狼藉,描述干枯,也仍然保存着文雅气度:“话虽如此,他到底身上流着我的血,司马瑨会留他到几时?我留着司马瑨便落到了现在的境地,以司马瑨的本性,毫不会重蹈复辙。”
白唤梅一把揭开了纱帐:“你说实话,到底如何?”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时候,内里仍然没有动静,白檀实在忍不住了,直冲了出来。
端坐在案后的司马玹垂眉敛目像是老衲入定,身上的帝王衮服已经除了,现在只着了素白的便服,双颊深深凸起了下去,除了神情如旧,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白檀道:“我现在分外仇恨司马玹,可又担忧我一向这般仇恨他,那样我活得也不会高兴,你明白我的意义么?”
白檀将孩子送到他跟前,他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翻开襁褓,细细重新到脚将他检视了一遍,又悄悄拨着小脸摆布看了看,最后又细心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