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女帝师二(20)[第1页/共5页]

升平玉颊染晕，冒充翻书道：“你也传闻了？”

我抚平册页，起家扶升平长公主坐起来，又为她殿上靠枕，掖好锦被，方谦恭道：“臣女不过是个胡涂人，承蒙殿下不弃，有幸扳话几句。”

小简固然有些活泼轻浮，这话却说得很有深意。他为人亦庄亦谐，又善体圣心，怨不得天子喜好他，肯留他在身边贴身奉侍。紫菡很有些不平气，我忙笑道：“这是简公公在教你，还不好好收在内心。”

【第十五节 如有物存】

升平微微苦笑：“即使他甚么都不在乎，但是以孤这副残躯，嫁畴昔又能做甚么？”

光亮愈盛，暗中愈浓。不晓得也好，就让他永久行在纯粹的光亮当中。

我道了谢坐下，浅笑道：“只要殿下的身子好起来，有多少美景看不得？何况殿下丧事近了，出了宫，自可遍赏天下名胜。”

我屈膝道：“承姑姑教诲，臣女欢乐不尽。”

我奇道：“客岁移栽的葡萄藤子，本年春季该结串子了吧，为何俄然拔去？不是太可惜了么？”

紫菡只得道：“是。谢公公。”

宫人端上铜盆来，我将双手浸在温水中，合目道：“皇后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位张女御传闻很美，是么？”

升平道：“你如果个胡涂人，这宫里另有明白人么？”

升平笑容迷离：“你的口气倒比孤更像个公主。”

我笑道：“明天陛下召理国公父子入宫商讨婚事，阖宫高低那个不知？臣女先恭喜殿下。”

我笑斥：“又胡言乱语了！”

升平一怔，顿时红了脸，举袖掩面道：“你小小的年纪，嘴里更加说不出好话来了！”

权力令人迷醉，也叫人复苏，令人出错，也促人昂扬。行刺公主和太子，是极其艰巨和罪过的，却能一举肃除登顶之路上最大的停滞。连累出小虾儿，极具透露的伤害，却能诬告舞阳君和皇后，并救出当朝二品高官苏司纳的独生女儿。高显和高曜的兄弟交谊不成谓不深厚，但是高显的死又何尝不令高曜深觉光荣？就连我，在数旬日的颓损绝望后，也垂垂发觉出人生新的但愿来了。

小简挤挤眼睛：“就是紫藤！”

进了三月，气候垂垂暖了。这一日，我去漱玉斋看望升平长公主，却见她随便盖着一袭草绿色团花锦被，歪在南窗下的贵妃榻上看书。洁白的衣裙曳在榻下，如冰雪覆地。指尖凝住秋色，透过薄薄的册页，莹润有光。

我抿嘴一笑：“实在臣女明白殿下的顾虑……并不在此。殿下于国有功，又是经历过存亡的人，怎会拘泥于妻妾之间的鸡虫之争。臣女不过白说一句罢了，殿下恕罪。”

我正作画，闻言搁笔道：“母范天下，谈何轻易。”

紫藤？这是慎嫔最爱的花。我一怔，恍忽道：“紫藤？”

紫菡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简道：“明天皇后让她住了章华宫后院的配房，她还嫌小，陛下当即命令让她住了章华宫的西偏殿了。她固然没有位分，但是陛下宠她，想来晋封有望。”

转眼便到了三月初六，是我十六周岁的生辰。

我笑道：“殿下连漱玉斋都舍得赐给臣女居住，可见是下定决计要在理国公府一辈子了。故此臣女先恭祝殿下与理国公世子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紫菡吓了一跳，退在我身后。小简嘻嘻笑道：“论起陛下对张女御的宠嬖，还不止这些。那张女人原是新进宫的，被分在漱玉斋奉侍升平长公主。大人晓得，长公主殿下是陛下远亲的小妹，立了功返来，又受了这么多委曲，那但是陛下最疼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