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女帝师二(7)[第4页/共5页]
我合目懒懒道:“皇后把我留在那边为她读奏章,莫非我不读?只怕今后另有呢。”
紫菡一凛:“是。奴婢记下了。”
穆仙仓猝带了两个内官上来,将雕斑白瓷熏笼抬走,换了一只青瓷的上来。檀香如水流淌,玉华殿中肃杀之意方渐渐消逝。皇后深吸一口气,“这是谁上的?”
平常这个时候,皇后午歇起来,老是会品茶读书半晌,然后才去措置政事。我不由问道:“娘娘是身子不爽么?”
皇后伸手拿了一封奏章:“罢了,再睡也睡不着了。前两天景园喧华不休,本宫睡得很好。明天静悄悄的,反而睡不着了。你说奇不奇?”
我无法,只得站起家。恰逢穆仙亲身端了一碗栗子羹来,我只得接过。皇后顺手抽了一本奏章抛给我,“先读这一封吧。”
芳馨道:“当年窜改起居注,不是为了废去慎嫔么?”
芳馨道:“听闻娘娘这几日身子不快,或许懒怠本身费心,叫女人读两封,也不算甚么。只要女人不胡言乱语便好。”
皇后道:“明天另有明天的奏章,永久也看不完。这会儿头痛得很,也实在不想费眼力,你来得恰好,本宫便偷个懒,听你读几封好了。”
苏司纳是皇后汲引上来的,皇后暗中命他网罗封司政的罪过,再联名弹劾。皇后的旨意他更不敢不听。而身为父亲更不能不救女儿。但封司政是天子的宠臣,因而苏司纳在弹劾封司封的奏章上,署了皇后的外甥吴省德的名字。好教天子晓得,是皇后授意苏司纳弹劾了封司政。当真是环环相扣。
今春征马不敷的事,皇后虽没有究查,想来对封司政也非常不满。何从明、方仲雄、齐伟荣和吴省德不过是六品言官,如何敢等闲弹劾当朝司政,引致宦海震惊?多数是他们的上官、苏燕燕的父亲苏司纳授意的。别的罪名倒还罢了,连封若水也连累出来,清楚是为了给苏燕燕减轻罪恶。
我赶紧起家施礼。只见皇后裹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红色短袄,也没梳髻,只将长发拿绒线绑在颈后。长裙乌黑,无一丝纹饰,也没有吊挂坠裾玉佩等物。皇后在书案前坐定,穆仙赶紧为她披上一件氅衣。皇后叮咛道:“口中寡淡,前面另有甚么茶点,都拿上来。”
慎嫔叹道:“太后的身子,本来等闲也别想病一回。自从那日太后在皇太子的灵堂中折了佩剑,发誓再也不练剑了,便每日结束伏贴,拿着断剑在院子里呆站着。太后常日晨练,连棉的也不穿,前些日子又是风又是雪,如许站上几日,哪有不病的。”
慎嫔道:“约莫是因为皇太子和义阳公主自幼习武,练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是以送了性命,太后是以自责。”我沉默。慎嫔接着道:“这两日皇厥后存候,太后也老是避而不见,或许是怕相互悲伤。再者……”她摆布看一眼,见周遭无闲人,这才又道:“战事正紧,太后忧心升平长公主,恼了儿子,又恨本身当初为何不拦着升平远嫁。这几件事情同时逼上来,便是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住。”
我又读了两封奏章,说的是武库爆燃的善后之事和天子班师的郊迎礼节。待读完,日已西斜。皇后将四封奏章一一批复,瞟了一眼案头,又点头叹道:“这些文臣,写文章就喜好胡乱阐扬,引经据典地夸耀文采。读起来费口舌,看起来更是头痛。”
他有他的抱负,有他的难处,我不会怨任务何人。
皇后命人弹劾封司政,仅仅是因为今春征马之故么?不,毫不止如此。奏章中封司政的一项罪名是交朋结党、构扇是非。这半年来,宦海谈吐不过是主战还是主和,另有便是后宫不宜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