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女帝师二(2)[第4页/共5页]

史乘上说，“小丑备物，终必亡。”[2]本来我就是阿谁小丑。

启春道：“我正要与你说此事。圣朝要在腊月里结束战事，火器厂铸好的最后十五门炮已入武库，明天就要送往火线。”

也罢！既然统统人的存亡去留都把握在天子的手中，若天子肯服从我的劝谏，这莫非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体例么？因而我恭敬道：“承蒙娘娘垂爱，臣女愿极力一试。”

芳馨蹙眉道：“究竟何事？”

两宫与皇后无一不宽大，慎嫔和高曜无一不信赖。熙平长公主更是善待我的家人，与我有难以言喻的默契。身为女官之首，我在宫中也算游刃不足。但是我的运气莫非不是完整操在这些“宽大”“信赖”和“默契”之间么？

最锋利的剑，最有效的棋子。那么，我是谁的剑，又是谁的棋子？

启春道：“你这梦做得很准，现在我不是进宫来陪太后练剑么？谁知本日才进园子就遇见了如许的祸事。我记得三年前我有一次进宫来存候，仿佛也赶上谁死了。”

启春道：“我当是甚么，本来还是伤春悲秋。你们读书人就是喜好这一出。我也有一句话，叫作‘人生三杯酒，流年一局棋’[5]。大家都身不由己，不独mm如此。”说着举起铁钳猛地刺出，只觉一点热气在鼻尖缭绕。她左削一下，右劈一下。屋子里扬起火红的炭灰，仿佛飘摇的星斗，余热如流云环绕。她放下火钳，只是侧头看着我，微微一笑。

启春不觉得然道：“人莫不有一死，既是暴虎冯河，也没甚么好可惜的。三位公主常日与mm并不靠近，mm也不是那等矫情的人，何至于如此悲伤？”

启春笑道：“说说又何妨？莫非这么些年畴昔了，你还恨她不成？”

遭遇丧女大恸，竟能在半晌内摆设伏贴。不愧是皇后！

我本身算甚么？一枚几次打磨、砥砺精美的棋子，每一条刻纹都饱含圆转快意的痛苦。

我忙上前施礼，引太厥后到尸体前。三位公主别离躺在三张软床上，裹在重重华衣当中。门一开，炭火和烛光飘摇不定，三张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神采安然，仿佛只是睡着了普通。太后摆脱邢茜仪和启春，扑倒在义阳公主的床前，哀哀抽泣。我忙带领世人跪下，一时候哭声高文。

周贵妃为锦素定下婚事，自是对她珍惜有加。天子命我去校书，也能与周贵妃对锦素的情意相提并论么？自从慎嫔退位，数年之间，我再也没有伶仃和天子扳谈过。慎嫔退位之前，我伶仃面见天子，也只三次罢了。若说天子待我有周贵妃待锦素的情意，不但可疑，甚而好笑。

我苦笑：“如许的一枝独秀，有何意趣？”

或许是吸入太多冷风，胸腹间有一股恶气翻涌。顷刻对这宫廷的讨厌无以复加，甚而悔怨起当初进宫的决定。

启春道：“你们方才进宫没多久，俆女史便去了，接着史易珠出宫丁忧，车舜英去官。苟不能以善始，未能有令终者也。[3]”

芳馨忙走出去检察我湿漉漉的右手，转头一迭声叮咛打冷水来，又将我的手捧在手中悄悄吹着。紫菡吓得呆了，芳馨连催两次，方退下去打水。

启春道：“放心。你在玉梨苑等着我，千万别关门。”说罢迈开大步追上太后一众，远远去了。

我叹道：“启姐姐，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本年春季里，我还梦见你。”

启春凝睇着我：“你老是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