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女帝师一(67)[第1页/共5页]

我一笑：“我出身寒微，又无权无势，即便她送来金银，我也没体例回报。”

我叹道：“这我如何不知？只是于大人有贵妃和皇太子，她能够随性而为，我却不可。自从慎嫔倒了，大要上看我是女官之首，实则无依无靠。皇后似是礼敬，内里如何，只看红芯之事便晓得。我出身寒微，家里又完端赖不上，至于熙平长公主……”说到这里，心底出现一丝凄惶和悲惨，若三年前和嘉秬在文澜阁说话的是我，我还能活到本日么？翟恩仙不就是一枚弃子么？我不敢再向下想。或许将我赐给舞阳君的儿子做妾，倒比在宫里熬着更好。“现在我是谁也不能获咎。只盼锦素能体味我的难处。”

芳馨笑道：“史女人家财万贯，要贺女人高升，随便送些金银珠宝也代价不菲了。但是她晓得女人不爱这些，特地寻了两幅古画来。金银易得，雅趣难寻。再者，史女人邀女人游湖赏景，女人和于大人那样要好，进园子后可有一同泛舟？在这湖面上，四周无人，也不怕于大人会看到，又可说些梯己话。史女人也算考虑全面了。”

待淑优去了，芳馨道：“女人仿佛对史女人好了很多。记得前两年史女人来看女人的时候，女人连茶也不肯上的。”

史易珠道：“良马是从中马中采选而出，是马队的战马。约莫十匹中马中采选一匹良马，姐姐细算便晓得，这中马还差着两万多匹呢。”

听了她的话，我更是感愧，复有深深的迷惑。如此安然无惧、光风霁月的一个女孩，真是当初阿谁向车舜英告发的无耻之人么？

我一笑，含了两分讽刺道：“本质？”

史易珠道：“易珠也说过，易珠情愿做大人的知己，更情愿做大人的朋友。”

我对芳馨的直接有些惊奇：“姑姑为何如许问？”

父亲是熙平长公主的亲信，我即便去官回家，也避不开皇后与长公主的冲突。船已经在旋涡当中，留在船面上还能尽微薄之力，躲在船舱当中更是于事无补。但是这些话却不能对芳馨说。“姑姑太汲引我了，有谁不爱繁华繁华？我既已是女官之首，轻言放弃老是不甘。何况我的病姑姑是晓得的，出了宫莫非去嫁人么？白白让爹妈担忧罢了。”

我笑道：“史女人久等。”

绿萼道：“这可不是奴婢说的，芳馨姑姑早就将这些珠花的去处都想好了，只待女人点头了。”

我点头道：“不但减轻了百姓的承担，还能鼓励他们多多养马。”

我倒吸一口冷气：“假账？女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想不到她提及锦夙来，竟然如此波澜不惊。“史女人过誉，玉机身为侍读，读书的时候甚多。固然没人奉侍，可也吃喝不愁。唯有于大人白日筹划杂役，早晨挑灯夜读，练得一手好字，当真不易。”

芳馨笑道：“奴婢旁观者清。女人不嫌奴婢啰嗦便好。”

史易珠粲然一笑：“易珠生来便耽于金银俗物，久而久之，竟也健忘了本身的本质。大人惠驾到临，易珠方能忆起本心。如此还要多谢大人有此一问。”

我笑笑，不置可否。金沙池上暗如浓墨，小舫上点了六盏绢灯。一弯明月，一爿灯舫，并肩徘徊在铺天漫地的星光当中。乌黑的细绒羽扇悄悄一摇，似一点灵动的心念悄悄盛放。

酒香甘冽，色如虎魄。有美酒，有湖景，有“知己”，如何不为人生最大的兴趣？

我点头道：“我只求不获咎史易珠便好。大师淡淡的，也就罢了。”

史易珠以扇掩口而笑：“大人若在于大人的位上，定然不会胡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