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女帝师一(63)[第1页/共4页]

皇后宣了三司、户部、兵部的大人立即进宫，想来要商讨征马之事。这半晌的憩息，或许是皇后一日当中可贵的舒畅光阴。我展卷缓缓念叨：“相如拜为孝文园令，见上好仙，乃遂奏《大人赋》，其辞曰：

我见他神采如常，心下一松，浅笑道：“无端将本身置于险地，只是妄为，算不得勇武。殿下要做那等仁勇、智勇的人，而不是暴虎冯河之辈。”见他还是不能全然释疑，遂笑道，“不瞒殿下，臣女也曾经架梯子爬墙的。”

我笑道：“因为这个，殿下本日午后才让芸儿来传话，说要来永和宫读书的么？”

高曜扁扁嘴道：“义阳皇姐自幼学武，也就罢了。但是孤身为男儿，连平阳皇妹也及不上……”

天子夙来专断，此次囚禁了昌平郡王高思谊的事情，一定不震惊皇后。朝臣又不喜女主当政，且对天子亲征也很有贰言。加上朝政琐事，皇后想必已心力交瘁。只见她端起茶，借着水雾的讳饰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

世有大人兮，在于中州。宅弥万里兮，曾不敷以少留。悲世俗之迫隘兮，朅轻举而远游。乘绛幡之素蜺兮，载云气而上浮。……下峥嵘而无地兮，上寥廓而无天。视眩眠而无见兮，听惝恍而无闻。乘虚无而上遐兮，超无有而独存。

“启禀皇后，还缺两千零五十一匹良马、一万多匹中马。”

高曜道：“刘大人虽是孤的侍读，却不爱和孤说话。她爱好诗词歌赋，是以和封大人她们靠近。”顿了一顿，又道，“何况孤拿着前人的事情问她，她答得也并不好。”

高曜仿佛想到甚么，诘问道：“是在宫里么？”

我忙道：“殿下老是来永和宫，恐怕刘大人要多心了。她毕竟是殿下的侍读，殿下当尊敬她。”

【第四十三节 世有大人】

高曜道：“前几天孤看到长平之战，因而问刘大人，赵国究竟应不该该接管韩国让出的上党郡。刘大人说长平之战惨败，足证赵国不当贪无端小利。这话听起来并不错，但是孤只感觉，赵收上党不对，不收仿佛也不对，究竟如何，孤也说不清楚了。还是要就教姐姐。”

慎嫔嗤的一笑，双目熠熠有光：“不错。我有的，她却没有。”

皇后闭目听完，浅笑道：“可贵。前些天本宫召燕燕来读《子虚赋》，她有好些字都读不出来。”

“微臣觉得，关中既已安定，何不向夏人买良马和种马？”

我不解道：“甚么周旋？娘娘何出此言？”

高曜稍稍豁然。我又道：“还记得臣女当日分开长宁宫时叮嘱过殿下的三件事么？”

昔日违背圣谕，翻墙去守坤宫看望慎嫔的事情，还是不要叫他晓得为好。“是臣女在长公主府时。臣女叨教殿下，如果慎嫔娘娘也抱屈禁足，殿下敢不敢越墙看望？”

我笑道：“前些日子在文澜阁，偶然中看到两个供奉官在誊抄起居注。现在昌平郡王在京中也有十几日了，不知事情究竟如何了？”

“做人娘亲”？我笑容一滞。

我淡淡道：“这事我已经晓得了。”

穆仙走出来请我出来。只见皇后正在饮茶，雾气散去，暴露一张妆容精美的面孔。昔日清澈果断的目光，蓦地多了几分烦躁和怠倦。踏实的脂粉下，曾经光亮饱满的肌肤多了几道细纹。整张脸透着青白不定的玉光，又似暗夜里被星光照亮的流云。明昧之间，阴化为阳，有权欲的火种长生不灭。

慎嫔一笑，眸光清澈淡然：“这是曜儿的衣裳，气候热起来了，他老是贪凉不肯意穿内阜院送来的衣裳。这料子是太后才赏下来的，透薄吸汗，从速做好了，他也早一日穿上。”说罢唇角情不自禁地一弯，“做人娘亲便是如许。我并不感觉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