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女帝师一(54)[第3页/共5页]

我点头道：“姑姑所言有理。只是太后向来以大局为重，深藏本身喜恶，不然也不能容长公主远嫁、陛下亲征了。只是身为娘亲，到底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我见她对峙，也就不再勉强。红芯自捧了一杯茶站在我身后，我正在想要不要将筹算向熙平长公主通风报信的决定奉告红芯，却听她在我身后轻声道：“听人说，天子整日在书房里，就是看奏章批奏章。想不到女人也看了一天，奏章可都雅？”

芳馨垂眸道：“女人既然晓得，想必也能猜出两分。”

我笑道：“姑姑如何呆了？”

红芯奇道：“这又是为何？”

第二天是四月望，按例要去处太后存候。

李瑞见我面色不好，忙道：“应当差未几了。”脚却纹丝不动。

我赶紧行礼：“乔大人在么？”

芳馨道：“恰是。升平长公主是太后独一的亲生女儿。且听宜修的话音，太后似是很不喜好天子亲征。又感觉皇后与周贵妃只一味阿谀，先是由着陛下将长公主远嫁，再鼓动陛下亲征。是以这两年，太后对皇后和贵妃颇冷淡了些，倒是让慎嫔娘娘伴随很多。是以奴婢觉得，女人固然获宠于皇后，但也要留意太后的喜怒。”

穆仙不敢再说甚么，只得应了。封若水体贴道：“瞧娘娘气色不大好，但是因为比来诸事庞大，不能安睡的原因么？”

芳馨道：“升平长公主是金枝玉叶，莫非真会有甚么……”

皇后笑道：“无妨。拿去吧。”

芳馨道：“请女人见教。”

一阵大风吹散了浓雾，太阳半遮半掩在浓云以后，阳光似一把生锈的钝剑从云中祭出，却劈不开六合间残留的浑沌。听着椒房殿外的哭泣风声，我不觉建议呆来。忽听桂旗的声音唱道：“皇后娘娘到。”我这才醒过神来，忙带领三位女官下拜施礼。

红芯缓缓站起家来：“奴婢还是站着吧。若让芳馨姑姑看到了，又要指责奴婢不懂端方了。”

红芯道：“掣肘？”

芳馨游移半晌，方道：“奴婢在想，女人得皇后的重用，天然是好。可奴婢觉得，女人还要留意太后的心机才好。”

红芯道：“女人看的奏疏不是各位官家蜜斯们写的么？女儿家写的文章，也古板么？”

红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呆呆的不知在想甚么。茶凉了，我正要起家回屋，忽听红芯又道：“女人，奴婢另有一事就教。奴婢听长公主说，当年是女人点名让奴婢进宫的。女人为何选中了奴婢？”

李瑞轻声道：“他们挨过板子，就要去掖庭狱下狱。那边闷热，蚊子多，故此乔大人罚他们裸身出来。”

红芯又道：“那么女人是同意陛下的？”

我低声喝道：“红芯，不得无礼！”

红芯道：“女人若不肯答，便不答好了。”

芳馨见状道：“李大人，这板子要打到几时才算完？可否劳烦大人出来瞧瞧？”

我又道：“当年汉景帝的亲生女儿嫁去匈奴，也未能禁止单于叩边扰乱，究竟还是要汉武帝出兵漠北。女子和亲，聊胜于无；遣子为质，羊入虎口。两国事战是和，底子不在伉俪的内室当中、床笫之上。赂以金玉，慑以甲兵，或可安枕一时。若要世世无忧，必得将它完整击败，永不翻身！”

芳馨和我在镜中对视很久，说道：“倘若真是如此，圣上为了灭燕，违逆太后。又舍了远亲的小妹，这究竟值得么？”

皇后笑道：“自御驾亲征，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你们也是，日日接送皇子公主高低学，还要伴随读书，也实在辛苦。若碰上如许的气候，就更得操心了。是以本宫想好了，今厥后守坤宫存候，就和去济慈宫一样，定在朔望好了。你们清省些，本宫也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