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女帝师一(53)[第4页/共5页]

芳馨道：“如此说来，这位左丞大人倒也乖觉。”

明月高照，清辉泻地。烛光在轻风中闲逛，仿佛星斗飘摇不定。晚风中传来浓烈的花香，是粲英宫里栀子花的气味。我深吸一口气，吟道：“斋戒坐三旬，歌乐发四邻。月明停酒夜，眼暗看花人。赖学空为观，深知念是尘。犹思闲语笑，未忘旧友亲。事事皆过分，不时自问身。风景抛得也，七十四年春。”[94]

畴前我在长公主府做柔桑县主的侍读婢女，又是总管之女，虽无实权，但职位超然，向来也没有阿谀过各位管家，更不消说表态尽忠了。但是自从我列选女巡始，便经常要说大话，或为了消弭主上狐疑，或为了讨主上欢心。一开端天然是不肯意说的，但是时候一长，便也感觉这是仕进必备的了。“仕进么，都是如许的，惯了就好了。”

我扶起她：“这里只要我们两小我，何必动辄就跪？搬个椅子过来，我们说说话。”

我笑道：“随她去吧。皇后畴前是让掖庭令查徐大人的事的，一会儿用过午膳，姑姑便去瑶席那边领出宫的腰牌，到外宫请掖庭令来永和宫商讨。”

我拉起她的手笑道：“就是你呀。畴前我们在长公主府为婢，原不分相互。现下却让你来奉侍我，辛苦你了。”

我忙道：“李大人且坐。玉机另有好些话要就教大人呢。”看他坐下，我方问道：“大人晓得因何事被请到永和宫来么？”

我哭笑不得：“姑姑请起。姑姑不要多心，我并没有思疑姑姑的意义。”

我遣开统统人，方缓缓拆去封条，翻开箱子，但见内里是两本羊皮册子。我敏捷浏览了一番，只要当年几个怀疑人与岭南王家的供述。箱子里另有熙平长公主府中各级管家的画像，此中只要几位总管的画像是上了色彩的。这些乍看上去都无甚用处，真正有效的是嘉秬的证词。但是我翻查了好几遍，也没有瞥见嘉秬的证词，更没有查到任何人转述过嘉秬的证词。皇后明显奉告我，嘉秬是亲眼瞥见过阿谁刺客的，她的证词是查找凶手最直接的根据。我合上羊皮册子，深思很久，想来该当不会是皇后命人藏起这部分最首要的笔录。那么，只要那位掖庭令郑大人了。

我笑道：“这点辛苦算甚么？对了，说到卷宗，刚才姑姑在悠然殿清算屋子的时候可看到了么？”

李瑞道：“大人过谦了。不知大人明日几时驾临掖庭属？”

我淡淡道：“皇后之以是将此案的卷宗都搬到永和宫来，是成心图的。瑶席姑姑身为永和宫执事，又得皇后娘娘耳提面命，天然自律些。”

李瑞赶紧见礼告别，我亲身送他到悠然殿的门口。他立足半晌，一张脸憋得通红，似是下了很大的决计，转头道：“大人，下官是个再寒微不过的粗人，自知不堪大用。但若大人有所调派，下官万死不辞。”说罢仓促一揖，快步去了，走到照壁处，右脚被左脚一绊，一个趔趄，几乎扑倒在地。

我笑道：“大人过谦。前人云，‘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又说，‘凡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不然守钱虏耳’[93]。大人其志可嘉，玉机敬佩。”

我微微一笑：“那位乔大人午后是当真不在掖庭属么？”

忽听内里绿萼的声音道：“女人，掖庭属来人回话了。”只见小钱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衣小吏走了出去，行过礼后道：“郑大人克日身材不适，一向没有进宫。右丞乔大人乞假半日，只要左丞李大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