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帝师一(47)[第3页/共5页]

裘家大太太一身布衣，还未到四十，头发已然斑白。肌肤焦黄，眼角几道深纹。想来两年前裘家被定罪抄家，她吃了很多苦。她忙行礼：“劳动姑姑传命，罪妇愧不敢当。”

我一时不解。芳馨拿了一个银锞子赐给若兰，若兰称谢辞职。我这才问道：“这个濠州刺史的夫人，我从未见过，莫非殿下认得？”

公然是她。数年不见，邢茜仪比昔年更加轻灵健旺。天子本负手而观，未发一言，此时俄然说道：“这女人的剑法很有可取之处。公然是爱妃的入室弟子，拿起剑来便与爱妃有三分相像。”

皇后又问周贵妃：“贵妃呢？”

惠仙道：“是娘娘娘家的大嫂和侄媳妇。”

裘夫人道：“未知皇后娘娘召妾所为何事？”

穆仙微微一笑：“裘夫人，公子功名在身，何必再称本身为罪妇？”

当下世人拥着太后回到后殿。谈笑半晌，孩子们便该去上学了。我正要随高曜分开，忽听皇后道：“朱大人留下。明天因为大人送弘阳郡王上学。”

【第三十二节 天下混一】

惠仙道：“奴婢这就去禀告。”未待她上前，却见历星楼的门自内而开。慎嫔拉着高曜的手，亲身送了两个女子出来。一人身着蓝衫，年约三十七八，另一人是十八九岁的少妇。两人猛见穆仙在此，不由一怔。

穆仙走上前去端端方正行了一礼，方向那中年女子道：“皇后娘娘听闻两位裘夫人进宫了，特命奴婢请二位去守坤宫。”

我叹道：“罢了。皇后给我这桩差事，当真不知从何做起。候选的蜜斯们那样多，恰好只能选出一个，还不能顺得哥情失嫂意，当真是难。”

我行礼道：“姑姑如何不在娘娘面前奉侍？”

穆仙道：“皇后娘娘怕夫人想不开，又怕慎嫔娘娘难堪，故此有几句要紧的话叮嘱夫人。”

我微微嘲笑：“这有甚么？我还没有说景帝时临江王刘荣之死呢。”

周贵妃一身水色长衣，当此剑风，豆绿色宫绦却纹丝不动：“师徒数载，天然是有些像的。”

“虽说在太学里当个经学博士是留京为官的必经之道，可眼下父皇底子偶然留表兄在京为官，既然已经批了外放，就当乖乖上任。处所官做得好，也是能够调回都城的。汉初的张苍习天下图书用算律历，初时只是做淮南王的相国，厥后进京做了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曹参初时在齐国为相，后萧何死了，曹参进京做了丞相。汉武帝时，韩安国为梁海内史，厥后也做了御史大夫。

周贵妃淡淡一笑：“陛下过誉。”

我笑道：“圣上乃明君，自古明君，自不会以私害公。”

不一时，太后与邢茜仪收剑立定，相互见礼。慎嫔奉上手巾，两人各自拭汗。天子走上前去。邢茜仪双颊通红，娇喘连连。叩拜施礼时，半晌说不出话。太后却气定神闲，笑道：“自从渊儿决意随天子去北方，本宫已经有好一阵子，未曾痛痛快快地对舞一回了。”

我奇道：“从未传闻裘家人来宫里走动，想必娘娘很欢畅了。”

周贵妃笑道：“茜仪是儿臣的弟子，儿臣不在宫里，母后尽管召她入宫。”

李氏拈下高曜乌纱冠上的乌黑杏花，又捧了茶盏递与高曜：“殿下且喝口茶再说。”

穆仙点头道：“如此皇后便可放心了。奴婢辞职。”穆仙走后，两位裘夫人慎重拜谢高曜和慎嫔，亦相携而去。

邢茜仪忙又拜下：“臣女本日蒙恩进宫，得太后指导，已是万世不修之福。请太后恕臣女技艺荒废，礼数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