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女帝师一(44)[第2页/共4页]
桓仙的年纪与芳馨相仿,气度端方暖和,只一张圆脸尤带着年青时的娇俏与灵动。礼毕,桓仙道:“奉娘娘旨意,请大人助一臂之力。”
周贵妃叹道:“长公主恼了本宫了,我便是拿这封信去,她也一定肯信。还是朱大人去比较安妥。”
周贵妃叹道:“如此锋锐,却只能裹挟在这斑斓粪土当中,当真可惜。素闻朱大人见多识广,可认得此剑么?”
启春扶额道:“当真头疼,这下该如何向采薇交代?”
上元宫宴,升平长公主没有列席,尚太后甚是不快。本来要在延秀宫点灯放花,也因太后提早离席而作罢。天气已晚,模糊听得宫外此起彼伏的爆仗声,官方的灯会如火如荼,天空映成了含混的茶色。偶尔有五彩烟花冲天而起,我便等候着那一声惊天动地的清啸,偶然却迟迟不来。
启春顿时笑了出来:“采薇给升平长公主写情信?”
芳馨满腹疑虑,却又不敢再问。残阳落在金砖上,腾起一片血光。我神晕目炫,寂然瘫坐。冒然进入漱玉斋,恐丢了性命。若不传信,又觉对不住采薇。或有聪明人将红芯的话与升平长公主禁足之事对证起来,只怕又是一番大风波。真是进退维谷,苦无良策。
启春走后,统统都很安静。现在回想起来,我仿佛是忧思过分。红芯说了那话有十几日了,而我是两天前才偶然中得知长公主被软禁的本相。这忧愁来得太后知后觉。何况皇家秘事,自是不能张扬,就算是有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天子也应当假装听不见才是。
客岁春季,升平长公主因擅自出宫被太后禁足漱玉斋旬日;向太后存候时,升平曾早退好几次;端五节家宴,升平仓猝打扮,姗姗来迟;天子亲征,她的小内监因私行出宫,在掖庭属被打了十杖。另有好些细藐小事。只是因为她总能拿出精彩绣品分赠各宫,以是一向无人思疑。
我将信笺递给启春:“启姐姐请看,这是采薇mm的笔迹么?”
桓仙笑道:“大人且放宽解,明日见了太后和贵妃,自有分辩。”说罢又行一礼,回身飘但是去。
我与启春相视半晌,她拿起信封,我拿起信笺,双双投入炭盆。火舌连绵而上,纸张碎裂成灰。热气在脸上一跳一跳,终究冷寂下去。我俩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恭敬道:“臣女于剑道一无所知,并不认得此剑。不过听闻越王勾践曾铸名剑‘断水’,取挥剑断水水不流之意。而此剑意似流水,赫赫寒意烟笼其上,约莫只要古剑‘断水’差可对比。”
一个年长的执事宫女将我迎了出来。劈面一排凤尾竹,权做影壁。冠如雉尾,飘展如翼。竹后是一方小小的园林,山川石亭,乔木花草莫不齐备。两翼长廊直通主楼二三两层,中间各有一处平台。八角小巧顶垂下几串白瓷风铃,轻风漫过,玲玲轻响。
我表示她将被子交给别人,拉了她远远躲开世人,方问道:“前次你说谢家蜜斯和升平长公主的刺绣很相像,这话还向谁说过么?”
我一怔,转念一想,懵然不知也不失为一种福分。正待收起橘子寝息,忽听芳馨在外道:“女人,桓仙来了。”
“如何?”
周贵妃道:“只要一句话请朱大人代为转告。不恶吴起杀妻[74],但讥张敞画眉[75]。”
绕过延秀宫,便到了济慈宫的东侧门,一个年青内官已恭候多时。来到后殿,只见周贵妃端坐在榻上。礼毕,周贵妃令从人都退了下去,浅笑道:“太后晨练后要沐浴换衣,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