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女帝师一(35)[第1页/共4页]

我心知慎媛有异，只得转头对高曜道：“殿下且归去和小钱踢鞠，待娘娘醒了，臣女再派人去请殿下，可好？”

我笑道：“若说定夺，我也只是想护着二殿下。惩办获咎殿下的奴婢并不难，但更要紧的是，教他如何面对困厄，还是做一个朴重可靠的君子。姑姑，你说是么？”

我拿出一幅洁净的胭脂色六棱雪花锦帕，这是我春季初见慎媛时，慎媛赐给我的。我将丝帕折好，放在她的枕边，方将双掌合住她攥着金簪的左手，诚心道：“臣女拙于言辞，无言可劝说娘娘。现在只说一句，皇后也好，宫娥也罢，二殿下不能没有娘亲。”

我忙道：“长公主殿下甚好，娘娘不必担忧。”

我笑道：“七弦琴中，六弦为少宫，代指乐律；长铗便是长剑，《楚辞・涉江》中有云，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

惠仙双手颤抖，说道：“这是……”

小九道：“娘娘方才搬出守坤宫的时候，带了些剩下的好茶出来，现在都喝完了。历星楼份例上的茶，便是如此。”

芳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这么说，女人这是已有了定夺？”

我松一口气，端端方正行一礼道：“烦请姑姑通报，我想去处娘娘存候。”

小九道：“并不是茶浓，而是这茶本来味道就不好。”

锦素含悲而叹：“时如逝水，永不转头。”只一瞬，她又含笑道，“我也想起一句话，少宫化雪游浑沌，长铗寒光照明镜。姐姐说可好？”

慎媛嗯了一声，终是无言。

很久，我起家开了门窗。最后一缕落日斜斜照入楼中，像一道锈迹斑斑的剑影。我扶了慎媛下床，在妆台前坐定。昔日的红檀木九重秋色阔镜妆台早换作了浅显的榆木清漆妆台，嫁妆中也没了昔日的珠玉光辉。我唤惠仙出去为慎媛梳头，又看她吃了些东西，方才退出历星楼。

正说着，惠仙下楼道：“大人的簪子公然有效，娘娘肯见大人了。还请大人移步。”

慎媛有力地歪倒在床上：“那便好。”说着又叹，“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我累了，想安息半晌，玉机另有话要说？”

李氏忙上来拉住高曜的手道：“殿下，启祥殿里已备好了殿下最爱吃的桂花鲜栗羹，这会儿热热地吃下恰好，殿下昼寝起来不是饿了么？”

慎媛悲惨的目光似清冷的月辉覆在我的脸上：“长公主公然没有选错人。长公主还好么？”

见他去远了，我这才问道：“姑姑，娘娘究竟何事？”

在益园中遇见前来接本身的芳馨。芳馨道：“女人总算返来了。二殿下一向吵着要去历星楼呢。这会儿可让他去么？”

高曜点点头，也不诘问了，只是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芳馨含泪慨然：“女人的心，奴婢明白了。”

芳馨道：“那两个学倌在大书房中非议皇子，这但是宫中的大忌。女人只需禀告圣上，天然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又何必让二殿下如此忍耐？”

紫藤架子已被拆去，头顶无遮无拦。忽想起升平长公主曾道：“这紫藤架是奉了皇嫂的旨意做的，白日看来，自是娇娆，但是一到入夜，紫藤花穗垂下，黑沉沉的常吓人一跳。”

我忙上前行了一礼。慎媛缓缓抬开端：“玉机来了……坐吧。”惠仙忙端了一只榆木凳来请我坐下，便躬身退了出去。慎媛叹道：“玉机都已晓得了。”

惠仙勉强一笑：“娘娘这会儿刚歇下，二殿下请回吧。”

我笑道：“臣女和惠仙姑姑有些事要说，殿下先归去可好？”

我大惊：“姑姑请太医来看了么？如许下楼来不要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