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女帝师五(67)[第3页/共4页]
封若水道:“姜公公已带微臣去瞧过了。”说着微微一笑,“旧地重游,都是前朝旧事。”
我微微苦笑:“莫非我是为了皇位?我只想保住那孩子的性命。”
封若水道:“多谢娘娘体贴。家父统统都好,现已入政事堂,身边不过几个故乡人奉侍,倒也费事。”
这一日,我特地命小钱拿了腰牌出宫去,请越国夫人进宫谈讲。从一大朝晨我便盼着,易珠直到午后才进宫。只见她一身紫地五彩团花齐胸襦裙,氅衣上镶着华贵的银灰色貂毛。浓云般的乌发绾做飞天髻,簪着蓝宝石与紫英石,愈发显得肌肤洁白如雪,双唇殷红如花。
“微臣代家父多谢娘娘体贴。”封若水的目光穿过敞开的隔扇,在蝉翼剑与承影剑之间逗留半晌,忽而眸光一动。蝉翼剑与承影剑都是邢茜仪的旧物,旧年高曜驾崩,封羽力主邢茜仪之子濮阳郡王高晔即位,是以获咎了高旸,不得已去官回籍。封若水去官时,还曾说出“志从其义”的话,想来心中一向为邢茜仪母子不平。
我笑道:“我并非担忧得宠。我只想一向活着,直到那孩子长大。”
我微微惊奇:“mm一贯循分守己,又于国有功,天然要加官晋爵的。”
我华服端坐于昭阳殿上,封若水款款上前施礼:“女典封氏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从济慈宫出来,又去守坤宫,宫人说皇后凤体不适,暂不宜相见。朔望既不肯见,常日里就更不会见面了。如此,除却太后偶尔召见,或去北宫陪芸儿母子说话,我几近无事可做。玉枢那边我是再不敢去的,封若水常在小书房坐到深更半夜,我不便寻,她不便来。我整日不是看书,便是发楞。年关将近,整座皇城都繁忙起来,更加显得我是个闲人。特别做了妃嫔后,宫外的动静迟滞缺失,我这才体味到“金丝雀”是何含义。
我笑道:“本宫早就说过,封大人是本朝的宋若昭,是备受恭敬的女学士,怎能闲置乡野,以告老为终?自是要召进宫来,为国效力。”
该如何答复易珠呢?我安闲按下泪意:“我与这孩子,性命相连。”
易珠恍然道:“姐姐是说——”
想起那一日书童送我出门,李威猜疑而防备的眼神,竟有些不寒而栗。“你明晓得信王府的人一向盯着我,我去了不但是害了他们,也会害了mm。”遂岔开话题道,“提及来,还没有恭喜mm添了封邑与俸禄。”
犹记得易珠初封颖嫔的那天夜晚,一霎昙花,两靥娇羞。起码那一夜,她的欢乐与等候都是实在的。而我,此生永失现在。我不由瞪了她一眼:“太宗若不疼你,也不会放你出宫了。这些年,你又如何能这般清闲欢愉?我如有体例,也毫不进宫。”
我笑道:“那就先多谢mm了。”
不错,正因高旸悔恨施哲揭露朱云,故此将他贬官。贬官算得甚么?怕只怕幽州山高水远……我不敢再向下想。只听易珠道:“姐姐是怕五王之祸……”我点了点头。
易珠道:“参知政事施哲,被几个言官参了一本,当朝脱冠待罪。”绿萼端着空茶盘正走到门口,闻声易珠如许说,不由猎奇心起,站住了谛听。
易珠忙道:“姐姐新婚,何必说这个?”
站在济慈宫宫墙的暗影下,天气格外刺目。想起尚太后在宫苑中教小宫女练剑的景象,想起我为她绘的肖像。人与画都不知去了那边,也不知她是否瞥见了幼时江南风景,她是否如画中人普通,临水照影,浣花洗剑。
易珠道:“怪只怪姐姐当初太洁身自好,那么多夫人蜜斯前来凑趣,姐姐都不冷不热的。不然以帝师的声望与贵妃的职位,总能够寻到为施大人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