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女帝师一(33)[第4页/共5页]

我重新握起笔，合目长叹，颤声道：“只怕我再无勇气谏言。我实是个脆弱之人。”

芳馨道：“若她肯听，是她的造化。”

芳馨掩口惊道：“那陛下如何说？”

我忙道：“我明白。保住后位，可说非常迷茫。现在我能做的，不过是让皇后少受些痛苦罢了。我要好好想想这件事。”

一语点醒了我，我脱口而出道：“皇太后！”

回到灵修殿，一时候仍心境难平，手中摩挲着书卷，眼中只见小字如麻。绿萼上前奉茶，说道：“女人，思乔宫的车大人来了。女人见是不见？”

小钱笑道：“这个大人不必烦恼，守坤宫的后花圃里多的是垫脚的石头木头，奴婢趁夜从东墙爬出。出门便是长宁宫侧门，大人记得给奴婢垫两个凳子，留着门便好。事不宜迟，大人可要奴婢彻夜就去么？”

车舜英嘲笑道：“大家皆知朱大人乃是皇后最信赖的女官。”

芳馨一笑，端了茶盏躬身退出。

我走下书案，含笑施礼：“车大人本日怎肯劳动玉趾，到我这里来？”

不一时，巡夜的宫人锁了五门。万籁俱静，偶有积雪掉落树梢的轻响。我和小钱架起梯子，爬上墙头，又将梯子抽起，放到墙的南面。守坤宫后花圃的北墙下是两排花房，梯子刚好够长。

惠仙道：“圣上……是非常恭敬蜜斯的。”

芳馨大惊道：“这如何行？女人万金之躯，怎能去爬墙？若摔伤了可如何好？”

皇后的语气中含一丝怅惘：“是么？那为何他老是不喜好我？”

我点头道：“姑姑不能去，姑姑得为我们留门。”

红芯道：“她害得于大人还不敷惨么？女人费了多大的心机才将于大人救了下来？如许的人，多数没安美意。”

我顺手拿起一支紫竹羊毫笔，却发明右手颤抖得短长，底子写不下字。芳馨更加孔殷：“女人如何了？”

我微一苦笑道：“我也不晓得我如何了。本来我只想在陛上面前承认，我一时粗心，错看了内史。但是，我张口便替皇后摆脱讨情。”

想起御书房中枯燥暖和的气味和如芒在背的目光，我叹道：“陛下说，他自会派人查证，便赶我返来了。”

一颗心莫名镇静起来，仇恨烦闷顿时扫去大半。“姑姑说得不错。我如何没想到。”

红芯笑道：“奴婢畴昔在长公主府，只是做些琐事。固然安闲，还经常能够偷懒，但是像奴婢如许的丫头，底子进不了长公主和柔桑县主的屋子，任何露脸或是得犒赏的事情，向来没有奴婢的分。进宫以后固然多了很多主子，又要守着端方，每日也实在辛苦，但奴婢还是感觉进宫跟着女人更好。就比如……登山固然辛苦些，但是山顶的风景毕竟更好。”

芳馨浅笑道：“可不是么？这位车大人夙来与女人不睦，又做了好些不但彩的事情。女人大可冷眼看她被罢官摈除。又何必让她去官？这莫非不是为了保住她的面子么？”

我笑道：“你我？还是日普通便是。”

我浅笑道：“有小钱在，我不会摔着的。何况皇后正在刻苦，我若不去看看她，内心老是过不去。姑姑不必拦我，我承诺姑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芳馨道：“若陛下并未将女人的话放在心上，那便最好。”

车舜英自知在宫中不得民气，沉默半晌道：“玉机姐姐也会去官么？”

车舜英眼睛一红，强忍泪水，草草行了一礼，疾步出门。我吁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芳馨出去一面清算茶盏一面道：“奴婢在内里都闻声了，女人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