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女帝师五(28)[第1页/共4页]

银杏笑道：“女人一向都不肯理睬信王，本日倒说很多。”

柔桑忙向慧珠道：“快扶玉机姐姐起来。”又向我道，“玉机姐姐何必请罪？这都是华阳的错，与玉机姐姐无干。我听太医说，这一剑实在是深，姐姐伤了心脉，昏倒多日。多少名医日夜不离，这才救回姐姐的性命。姐姐的身子都好了么？”

巳时入宫，柔桑还没有下朝。慧珠亲身引我在东偏殿坐等：“君侯稍坐，太后卯正上朝，很快就回宫了。”

我合目嘲笑：“他是皇太后自小最信赖的表兄，太祖天子的长孙，辅政重臣，手握重兵，我怎敢开罪于他？他要我写信，我不敢作画。”

我本不欲退，但是双腿不听使唤，仍然向后挪了半步。高旸一怔，不动声色地蜷起探出的指尖：“担搁了好久，毛病君侯养病了。孤这便告别了，君侯请留步。”

桂旗忙道：“托君侯的福，统统都好。”停了停，又体贴道，“奴婢传闻君侯受了重伤，本日见到君侯无恙，奴婢得归去给菩萨叩首。”

忽听内官在外大声唱道：“皇太后回宫——”我赶紧起家，跪在椒房殿外驱逐。柔桑满脸怠倦之色，先在椒房殿受了大礼。礼毕换衣，还是回东偏殿闲坐。她一身牙白凤纹广袖交领长衣，衣衿袖口以淡橘色丝线滚边。散了矗立繁复的发髻，只以一根红檀木长簪松松绾住，垂下大半长发。因洗去了胭脂，面色稍显惨白，眉间隐有愁澜。

高旸发笑：“在你眼里，甚么都无所谓。那依你看，朝廷该如何应对？”

银杏与绿萼俱是一惊，相视沉默。好一会儿，银杏方道：“当时奴婢还觉得王妃只是要拉着女人固宠，倒是小瞧了他们佳耦。不想王妃竟肯为信王运营到如此境地。”

我欠身道：“多谢太后。高氏与邢氏既已是庶人，不知太后将如何措置？濮阳郡王又当如何？”

我叹道：“这才是同心一意的好伉俪呢。”

柔桑的哀痛崇高而矜持：“陆邢二家已斩首弃市，华阳——庶人高氏与邢氏希冀非分，行大逆之事，也将伏法。先帝地府之下，亦当瞑目。还请玉机姐姐不要太悲伤，保重身材为上。”

我胸中尽是冷郁之气：“便是将高氏与邢氏碎尸万段，先帝也不能复活。杀人之事，并没有甚么值得欢畅的。”

银杏笑道：“绿萼姐姐放心，昌王即便接到女人的手札，也不会回京的。”

银杏道：“女人既已看破，便再无顾虑了。”

慧珠叹道：“自太后临朝，便常与奴婢说，畴前见先帝天不亮就要起家早朝，午间经筵，午后议事，倒也并不感觉如何。切身实际，才晓得先帝的辛苦。”

我点头道：“殿下又错了。先帝驾崩，新帝即位，昌王理应回朝。殿下所命上合法理，下顺情面，玉机本就该顺从。这与玉机力陈怀柔昌王，是两回事。”

华阳的死并不能为我带来一丝甘心称心，我沉默听着，仿佛在听一桩与本身无干的存亡。末端只对付道：“皇太后贤明。”

柔桑好一会儿才收回神思，向我笑道：“我本日唤姐姐进宫，就是为了让姐姐亲耳闻声高氏在掖庭狱伏法的好动静。姐姐听过，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高旸笑道：“倒也不必焦急，你还是以养病为第一要务，千万不成过分劳累。三日以内送来便可。”我应了。高旸又道：“我本觉得你不会承诺此事。”

不一时用过点心，一个年长的宫女躬身出去。她身子生硬，脚步细碎，行路带起湿冷的风，惊破一室温暖：“启禀皇太后，掖庭属来人禀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