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女帝师五(16)[第3页/共4页]

我笑道：“请杜夫人进府。绿萼，换衣。”

绿萼撇一撇嘴：“依奴婢看，女人就不想。早早入宫为官，好轻易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不肯好幸亏府里安享尊荣，偏要出去抱打不平。可见是视繁华如粪土的女中君子。”

我微微感喟：“你莫非忘了？刘钜和银杏前些日子在洛阳办了一件案子……”

我笑道：“夫人美意，本不该辞。只是玉机不敢无功受禄。不知夫人驾临，有何指教？”

恍忽还是十五年前我初入宫的春夏之交，芳馨第一次将我唤做“女中君子”。今后今后，易珠、锦素另有施哲都曾如许唤我。君子？我何曾当得？

朱云更加气愤：“二姐！刘钜是个外人！这般来去自如，不知情的，还觉得他是二姐府上的面首男宠！平白坏了二姐的名声！”“面首男宠”四字冲口而出，朱云自发讲错，气咻咻地转过甚去。

【第十二节 休咎自求】

绿萼道：“这杜大人的心机好深。”

“是为了甚么？”

杜夫人堆下笑来，双眼分解细细的两弯：“拙夫能有本日，端赖君侯的提携与指导。妾身佳耦感激不尽。”

杜夫人叹道：“谁说不是呢？妾身瞧着，这些官老爷们整日为了这些没出处的噜苏事情费心，那里另有精力措置国度大事？不幸拙夫为了这件事贬了官，实在闷闷不乐了好久。”殿中侍御史附属御史台殿院，乃是正七品，而户部郎中是正六品。如此“贬官”，我听了也忍不住暗自发笑。杜夫人见我不说话，忙又道：“幸而陛下贤明，不几个月就又调上来了。”

心头有怠倦的满足，我起家叹道：“那就好。把衣裳换返来吧，顶着一头珠钗，怪重的。”

此事我传闻过。杜娇当时初回朝，任殿中侍御史，定百官班秩。太常少卿与摆布庶子品秩相称，杜娇令太常少卿在摆布庶子之上，因办事不公被人弹劾。当时的太常少卿高休是司政白子琪的弟子，又是皇室族亲。杜娇方向高休也是常事。后高曜为停歇物议，将杜娇改作户部郎中，厥后才升迁御史中丞。

杜夫人的脸秀美而朴拙。我微微感慨，复活几分恋慕：“百般滋味，都有一些。但是杜大人有夫人如许的贤浑家，佳耦同心，天然无往倒霉。论起来，杜大人比玉机荣幸多了。”

我缓缓道：“为官须心无旁骛，直道而行，切不成左顾右盼。夫人说，是不是？”

杜夫人道：“君侯云游在外，还是不忘国事。虽不在朝中，却胜似在朝中。君前一语，便令赃官赃吏无所遁形，如此大手笔大胸怀，怎能说无能为力？”

在本身的府中，提及旁人盘曲的心机，不过是洁白清冷的阳光下，一道似有若无的云烟。我抚一抚笑得微僵的双颊：“本朝门下省凡是是侍郎主事，侍中这个官职，位同副相，秩高罕授。杜大人能坐上这个官位，足见陛下对他的恩宠和信赖，并不因太常少卿一事而有所减少。如此还不吝重金送礼，是为了甚么呢？”

我大吃一惊，猛地站起家。袖口撩翻了茶水，当啷一声，满地狼籍。热茶溅上鞋面，火辣辣得烫。绿萼惊呼：“女人谨慎些！”正欲扒开裙裾检察我的脚，我推开了她。

绿萼见我面色暗淡，觉得我动了气，忙又转口道：“就当杜娇是为了升官，可女人久不涉朝政，他能不能当上宰相，女人也做不了主啊。”

我笑道：“夫人客气。一别五年，杜大人已是门下侍中，当真可喜可贺。倒是玉机忽视，到现在还未恭喜贤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