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女帝师四(60)[第4页/共4页]
天子道:“皇儿为何如许说?”
华阳朗声道:“曜哥哥自幼善于妇人之手,心性阴忍。昔日父皇废他母妃,抄检长宁宫,数度礼遇,曜哥哥都应对不失,其心性野心可见一斑。儿臣听闻,父皇亲征时因龙体不适,意欲班师,曜哥哥跪在帐外,苦谏不能退兵。”
华阳斩钉截铁道:“曜哥哥不能立!”我在门后听着,不觉周身一颤,一颗心几近蹦到了口边,沉闷得想大喊一声。封若水的呼吸仿佛也短促起来。我一味盯着脚下,不敢转头望向别处。
天子发笑:“时势逼人,又有千军万马,就算皇儿有昱娘娘的剑术,也不过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我感同身受道:“mm如许想,是保全大局。想那门下省看过此书的官员,也极有能够忙不迭地来表忠心,主动来请措置昌平郡王的圣旨。”
封若水忙道:“这封上书是诬告也说不定,mm实在迷惑,究竟要不要呈上?”
即便如此,就算这些话都是旁人教给她说给天子听的,她本日的英勇无惧,也足以令我心生畏敬。倘若高曜和高晅都不能做太子,以华阳公主“势位之足恃”[236],只怕我今后将死无葬身之地。
叮的两声微小轻响,是华阳从小简手中接过了药碗:“儿臣奉侍父皇吃药。”
华阳还是不甘心:“如许说来,父皇还是被时势所逼迫的。”
封若水不由问道:“姐姐不想见华阳公主?”
华阳道:“父皇不见怪儿臣,儿臣才敢持续说。”
我笑道:“小书房固然偏小,但既不是‘枝流’,也不是‘汙池’。足可令mm一展才调。”
又是好长一阵沉默。天子问道:“另有么?”
封若水旋身自桌角拿了一封已经拆开的奏疏,双手奉上:“姐姐请看。”
天子问道:“朕问你,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是母舅么?”
天子的口气终究有了几分猜疑和严肃:“为何?”
华阳续道:“再有,儿臣晓得,曜哥哥最信赖的人是朱女录。如此看来,她今后一定没有汉野王君、魏保太后[235]之分,弄权威福,祸乱朝政,近在面前。以上三点,父皇不成不查。”
华阳道:“父皇命人拟诏,到现在快半个月了,都没把圣旨发下去,可见父皇心中不甘心。既不甘心,就立三弟晔,好不好?”停一停,复又娇声道,“父皇就依了儿臣吧。”
华阳道:“皇儿不怕死,皇儿练了剑术,必然会好好庇护三弟的。”
不错,当年我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敢瞒报“刘灵助”的上书,而是毁去原件,临摹钟繇的楷书重新捏造了一份,所幸未被发觉。倘若风波复兴,太后固然不会公开见怪封若水多事,但失了太后的心,天子驾崩后,封若水将如安在宫中安身?的确是两难。
天子嗯了一声,含糊道:“皇儿连学也不上,是有甚么话要和朕说么?”
我将奏疏还给她:“不知mm有何疑虑?”
我展开一瞧,不由大吃一惊。此书是潭州醴陵县一个叫作刘二井的人写来的。此人自称潭州刺史徐鲁的亲随。昌平郡王高思谊被放逐醴陵县软禁后,徐鲁命令让醴陵令好生顾问。一年总有两次,徐鲁亲身去醴陵拜访昌平郡王,至今已有四次,据闻二人相谈甚欢。高思谊对朝廷、对天子常发牢骚之语、怨望之词,每日必抄剑,若指麾状,常在院中游走,行诅祝之事,恐其有反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