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女帝师四(59)[第1页/共4页]

天子道：“也罢，已收回去的度牒没法追回，那就从京中开端，好好清算一下寺观中没有度牒的僧道。”停一停，口气温然，“朕晓得你谨慎谨慎，不过这类小事，实在不必来问朕。”

我笑道：“陛下都晓得了。”

封若水与我整天隔壁而坐，却甚少扳谈。同事大半年，我熟谙她的笔迹体裁多过她的面貌身材。本日特请我进小书房计议，定是事出非常。

我亲身奉了茶，道：“玉机忸捏。不知殿下此来有何见教？”

颖妃笑道：“姐姐才进宫来，如何会出宫？待新君即位，就更离不开姐姐了。”

熙平微微一笑道：“人老了，就是轻易抱病。”说着眸光流转，高低打量。我穿一件茜色织金簇花窄袖长衣，用七彩多宝环束发，摆布各簪一支镏金步摇。虽非真金，因是新打的，倒比赤金还要亮光几分。我有些不美意义，赶紧行了一礼。熙平笑道：“在孤面前，何必多礼？玉机的面色倒好，又严肃又华贵。整整十年，也算熬出头了。”

绿萼在我身后咯咯笑道：“全部漱玉斋里，也只要银杏不知天高地厚敢教唆女人了。”

颖嫔也不由神驰：“那曾经是北燕和西夏的地盘。我若得闲，也想和姐姐一道去，只是……”

“明虚没有度牒。不过，她若只是没有度牒也就罢了。她的度牒是捏造的。”

我晓得，在她的心目中，柔桑做皇后远比高曜做太子首要。后者不过是前者的垫脚石。我微一嘲笑：“倘若圣大将别人许配给了弘阳郡王，殿下当如何是好？”

我淡淡一笑：“弘阳郡王殿下已经不再需求我了，他即位今后自有贤臣帮手。出宫后，我想去游山玩水，河北路，西北路，王化所到之处，我都想去。”

我微微发酸的心顿时警悟起来：“是玉机忽视了，回京至今也没去处殿下存候，倒劳烦殿下先来漱玉斋。”

我大吃一惊，竟健忘了施礼：“殿下病了？”

这封奏疏，本就是出自我要摈除明虚的私心。我并非不能专断，我问他，不过是求个放心罢了。慧贵嫔很奇妙，只是她不懂——或许她懂，却无可何如——我手中的朱笔能等闲废除她数年的心机，她应当悔怨当年过用心急，若肯耐烦等两年，本日在御书房中的，一定不是她。

天子翻着封若水早早放在御案上的奏报，淡淡道：“你是至圣先师的弟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你都忘了么？”

我不该健忘的，竟被我决计忘了个洁净。

施哲忙道：“不必。”我一怔，他又道，“这里就好，这里空旷。”

我忙道：“玉机讲错。”

我笑道：“把宫里搅闹得天翻地覆，逼着圣上在两个女人之间说出个公道，又有甚么意义？”

回到御书房，只见天子已经坐在上首饮茶。行过礼，我笑道：“陛下本日起得倒早。”

天子叹道：“当年江南平家只是造了几口炼银子的锅，就被朕抄家灭族。这科罚是重了些。但是当时朕正缺军饷，这是朕对不起她的处所。”说着笑吟吟地看着我，“何况，就算朕再放纵她，今后她不都要瞧着你的神采行事么？”

天子道：“你和他就在宫墙上面扳谈，人来人往的，想不晓得都难。”

我忙抓了一条湿巾，要把胭脂抹去，银杏拦住我的腕，不由分辩道：“女人就如许去。”没等我说话，她已经把菱花镜和胭脂盒子都收走了。

施哲点头道：“若按律措置，妖言惑众和捏造文书两条罪，必死无疑。大人竟能如此宽弘大量，息事宁人，哲感佩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