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帝师一(25)[第1页/共4页]
我和锦素出了延秀宫便分离了,她向北回了永和宫,我向东行。宫墙上尽是橘色光晕,头顶一线黑沉沉的夜空,星光如女人乌发上的银针。已过子时,长街上少有宫人来往。听了一夜的戏,本有些昏昏沉沉,被长街的冷风一吹,顿时醒了大半。
绿萼道:“奴婢并没有偷懒,只想着气候越来越热,女人若一时没有胃口,让小厨房熬些荷叶粥喝倒好,是以去益园的池子里,掐了好些荷叶返来。还摘了两朵荷花,都供在大缸子里了。”
芳馨却答非所问:“内阜院趁着送新榻来的工夫,将这个月灵修殿的月银用度一并送来了,奴婢才刚在内里盘点。听内阜院一个熟悉的小内监说,他们刚才去皇后宫里送银子,皇后为昨夜圣上与周贵妃在清冷殿坐了一宿的事情正活力。”
我想了想道:“启春姐姐说,周贵妃入宫七年,生了二子二女,现在宫中如何只要一名皇子和两位公主?另有一名皇子呢?”
戏老是如许,不如此不敷以借题挥洒,不如此不敷以直抒胸臆。人生是惨白的戏文,戏文是扭曲的人生。
奉侍将废的皇后与嫡子,还谈何正六品的官位?但是听闻女校可不必拘禁在内宫,心中亦起了欣羡之意。只听芳馨又道:“才刚信亲王世子离席的时候,要来与女人说话,见女人用心听戏,他便没有滋扰。”
周贵妃道:“即便不上早朝,也有损龙体。”
戏台又高又远,灯火透明。伶人们身着彩衣,脸上敷着厚重油彩,做生的萧洒,做旦的娇媚。说不尽的机谋与捐躯,唱不完的气愤与忧愁。夜色中,戏台仿佛遥弘远漠中的蜃气,无数穿红着绿的男女,凌波微步,踏沙无痕。一颦一笑,一举一投,无不尽态极妍,无不尽悲喜之意。
世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太后招手命柔桑畴昔,高低打量道:“像熙平小时候的模样,长大了必是个美人。”略想了想,又道,“本宫记得柔桑的亭主还是她出世时封的,这会儿也该晋封了。”
我慨然无语,脑中尽是那一抹浅秋色背影斜倚在周贵妃肩头的景象。她挺拔淡然,似云海之巅的寒松,不日便成仙飞升。刚巧他斜倚的姿势充满了芸芸众生谨慎翼翼的渴求意味。
我忙道:“怎不早说?快换衣。”
我笑道:“常日除了读书,便是作画。如有戏看,我老是要看完才罢休。”
芳馨赶紧叫内里的小丫头出去奉侍漱口。我翻了个身,合目叹道:“周贵妃自幼便如此不凡,难怪圣宠不衰。”
我和锦素相视一眼,忙起家辞职。走下清冷殿,我不由回望,只见天子拉着周贵妃的右手,头一歪,浅秋色的背影缓缓靠在她身上。周贵妃端坐不语,淡绿色的披帛在夜风中如春雾飘摇。
我笑道:“当年太祖与肃王莫敖、定王周明礼、荣王陈四贲是结义兄弟,一起打下这江山。先帝未称帝之前,他们自称元帅,按齿排位,不分相互。是以我朝最看重兄弟之情、朋友之义。传闻陈四贲趁周明礼带着妻女回北燕探亲之时,在路上截杀了他。固然陈四贲是先帝陈贵妃的亲哥哥,但先帝还是废了他的爵位,免了他的官位,将他囚禁在家十年。陈四贲幽愤他杀。”
我坐起家,整整衣裙:“内里热得很,难为你还去益园为我摘荷叶。”
芳馨道:“女人说甚么?”
高旸道:“若她们当中有一名可称得上才干高超,不管出身贵贱,面貌妍媸,臣都情愿平生器重。”
高旸远远地看我一眼,道:“入宫的女巡,天然都是万中无一的。据臣所知,四位女巡中,于大人与朱大人俱出身豪门,史大人出自商贾之家,并无父兄立于高堂庙廊。连皇后与两位贵妃都不选那些老夫子们的令媛入宫,正申明她们确是无趣得很。”我听了不觉好笑,四位女巡,明显车舜英的父亲在朝为官,他恰好略过。果见车舜英满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