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女帝师四(35)[第3页/共4页]

绿萼忙道：“陛下晓得了，定会好好待女人的。女人真的要去官？”她一急，袖子滑了下来。我忙将她右手架起，衣袖才没有沾到墨汁。

绿萼右手一滞：“但是现在情势变了，陛下已经晓得女人的情意——”

“娘娘道：‘臣妾畴前就晓得陛下喜好mm，以是表示母亲不要带mm入宫。现在想想也是多余，因mm从未提起想要入宫看臣妾，连晅儿和真阳，她也是回宫才见着。臣妾就是如许吝啬，怕mm一返来，陛下便不睬会臣妾了。’

我笑道：“你去玩吧，我不消奉侍。”小丫头兴高采烈地去了，不一时，闻声楼下飘起一阵轻温和软的笑声。书房一片空静，砚石与墨融会无声。

苦衷与人，俱已迷茫。

我望着窗纸被橘色的灯光染红，心头一片荒凉：“要我明刀明枪地戳玉枢的心，我不肯意。何况我去官一事，也早已在玉枢的谋算当中。”

“陛下道：‘无稽之谈。’

我浅笑道：“升官、贬官、免官、去官，都是仕进的必经之路。‘知止能够不殆’[132]，审时度势，适时而止，也是仕进为人必必要晓得的。”

绿萼还沉浸在被宽恕的欣喜中，还是笑道：“女人不作画，是要写诗么？”

绿萼如有所悟，笑意顿时沉寂：“女人当真想好了么？”

绿萼缓缓抬眸，大着胆量问道：“为甚么？”

我提起笔，怅惘道：“‘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130]，我的路已经走到绝顶了。”

绿萼更加镇静：“奴婢就晓得女人不是一味地退下，甚么都不睬会。女人固然下定决计出宫，可宫里的事情还是要安排好。女人是感觉今后还会返来么？”

绿萼一怔，随即会心：“女人说得非常。但是女人若去官，将来慧贵嫔欺负婉妃娘娘可如何好？”

我不由入迷，嗫嚅道：“龙纹油纸伞……”便是我在含光殿下跪着时，天子所用的那柄。那一日在景灵宫遇刺，濒死之际，真的亦曾闪现么？

书案上的纸在烛光下出现浅金色的浮光，就像那一夜在含光殿时，矮几上那张漫无边沿的稿纸。我缓缓坐下，恍然道：“我要悄悄地想一想。”

我叹道：“他是内监，出宫奉侍我有甚么前程？我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奉侍玉枢或是颖妃。是了，明天把我们这些年攒下的钱点算一下，拿出一半给小钱，另一半赐给漱玉斋的丫头小子。”

我点头道：“mm返来很好，如果玉枢，我倒不晓得该和她说甚么了。”

我不由惊奇，放下笔笑道：“你如何晓得？”

绿萼惊奇道：“婉妃娘娘的谋算？”

绿萼似从梦中惊醒，赶紧拿起砚滴，却攥在手中迟迟不放水：“恕奴婢大胆，奴婢还是觉得，就像婉妃娘娘所说，既然相互喜好——”

“为了救我，为了助玉枢撤除心头之患，为了她本身。一箭三雕，有何不成？颖妃如此聪明，来日我出宫了，有她护着玉枢，我也能放心——”话音未落，却见绿萼扁一扁嘴，忽而清泪盈睫。我笑道：“你哭甚么？”

我笑道：“宜修来的那日，我们不就商奉迎了么？”

我点头道：“那一日我的确看到很多异象，但我早已记不清楚，又如何能与她提及？如许缝隙百出的奇谈怪论，陛下如何会信？”

我点头道：“我并没有甚么筹算，不过即便身在山野，只要一日不死，便一日不能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