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女帝师四(27)[第3页/共4页]
欺君之罪,说又何益?我一脚踢碎脚下的落花:“她误不曲解,我并不在乎。”
两天后,宫门甫开。我方才用过早膳,正要去定乾宫,劈面只见弘阳郡王府的芸儿带着两个丫头款款而来。芸儿身着淡松绿绸衫和白绿长裙,长长一绺银绦被晨风扬起,如柳絮纷扬,又如鱼尾灵动。她身后两个仙颜少女俱身着白衣,在凌晨清爽的日光下,神态如烟如雾,似真似幻。
芸儿想不到我竟如此直白,不由一怔。好一会儿方考虑道:“恰是。陛下还夸奖王爷做事雷厉流行。”
我要遵循高旸的叮嘱亲身窜改“刘灵助”的笔迹,如何能用官用的上等纸张和宫中的云头快意墨条?我笑道:“先把我那本钟繇的字帖拿过来。”
留中、捏造、替代、烧毁,本就是女录的分内之事。当真得心应手。
芸儿笑道:“王爷才到西北不过半月,统统都好。”
我不由猎奇:“传闻王爷是六月初才到西北的,如何不过半月,弹章便送到了御书房的案头?这半月之间,要把西北盐政摸透也绝非易事。”
“不,是三次。”另有一次是我回宫之前的一夜,我从信王府吃酒看戏出来,在汴河边遇见匹马独行的高旸。因我的马受了惊,震碎了马车上的风灯,高旸将独一的一盏灯留给了我,本身却摸黑回府。过后偶尔想起,也还是有些淡淡的感念。只是我从未对芳馨说过。
我明白,杜娇固然是我一力遴选的,究竟是天子任命的王府主簿,高曜如何能在短时内经心全意地信赖他?我感喟道:“为何不传口信?写信太伤害了。”
启春冷冷道:“mm要独力承担?”
因为身子还没有完整病愈,王妃还病着,启春不便出府太久,因而仓促告别。我和芳馨站在金水门下目送她远去。天灰蒙蒙的,又起了风,似要下雨。启春连个丫头也没带,孤傲的背影似千万道冷雨凝成的冰柱,肥胖、通透、坚固、寒意袭人。
芸儿凝神道:“奴婢瞧他并没有受伤,身上川资也没有丧失。只是说来也怪,东子把信贴肉藏着,睡觉时也不拿出来,谁知一觉睡得太沉,凌晨起来竟还是丢了!”
芸儿更是茫然不解:“西北局势?甚么局势?”
芳馨惊诧:“女人为何不将此事奉告小王妃?明显已经对世子无情,却为何单独承担?小王妃若曲解了女人,那可如何好?”
我点头道:“姐姐放心,我都晓得。”
芸儿道:“奴婢也不晓得,奴婢猜想,约莫是王爷在西北碰到了难处。”
芸儿低了头,咬着唇道:“信……丢了。”
启春的眸底有浅浅的水光,有困兽斗败后的得志、甘心与自嘲。窗外蝉鸣如沸,似我和她胸中各自喧哗的心境。一转眼,她已按下目中的不平,只剩病余的安然沉着:“mm若情愿奉告我,我便听着。若不肯意,也无妨。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劝mm,mm可情愿听么?”
我浅笑道:“我问启姐姐,她怪不怪我去黄门狱看望世子,她答复,不怪。”
芳馨道:“女人问甚么?”
我叹道:“忸捏。当时为了让苗才子放心产子,玉机已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命小钱出宫去买了些粗糙的纸张和墨条返来。午膳后,我顾不得午歇,便又命绿萼寻了一方新砚台出来研墨。绿萼一面研墨一面抱怨:“这墨涩得很,和宫里的好墨如何能比?女人放着好东西不消,为何要用它?”
我笑道:“我传闻王爷飞章弹劾了昌平郡王,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