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帝师一(22)[第1页/共4页]

陆贵妃欠身道：“赖天恩庇佑，又得娘娘体贴，臣妾的病自是好得快。”

皇后道：“这主张何止一箭双雕！”顿了一顿，复又游移，“你如许说，当真不是挟怨抨击么？”

四月二十二日晨省时，陆贵妃终究来了，此时离嘉秬去世，已足足七日。她身着藕色珍珠地茶斑纹亮纱长衣，挽着呙堕髻，只以珠花为饰。容光抖擞，更胜昔日。

王氏急道：“不不！她明显画了周贵妃！奴婢听——”说到这里，她蓦地开口，转而道，“这丫头奸刁得很，她必然将画收在别处了！”

皇后叹道：“罢了。明日本宫就下旨，裁了皇子公主的乳母。”

世人坐定。皇后向陆贵妃浅笑道：“多日不见陆mm，mm的精力益发地好了，竟不像是生过一场大病的人。”

在极度的不安与孤寂中，好轻易盼来一个知情之人。皇后双目一红：“这……本宫晓得。”

我低头道：“臣女不敢。臣女自被熙平长公主保举进宫，便深知，与其说臣女是来奉侍二皇子的，不如说臣女是来辅弼皇后娘娘的。”

王氏甚是惶恐惊骇，便忍耻向我哀告：“奴婢胡涂油蒙了心，求大人开恩！”说罢连磕了三个头。

王氏嗫嚅道：“是个不相干的小丫头，奴婢偶然入耳到的。”

晚间高曜睡了，乳母李氏带着芸儿过来，两人纳头便拜。李氏感激道：“高傲人入宫始，奴婢便晓得王氏总有一日会出宫去。不想却来得如许快。”

从椒房殿返来，但觉倦怠已极。心中大石已然放下，黑甜一觉睡到天明。午后，皇后颁下懿旨，着永和宫乳母温氏、长宁宫乳母王氏、遇乔宫乳母伏氏和思乔宫乳母元氏，往内阜院领赏，马上出宫。

皇后笑道：“难怪长公主一向夸你好，是个有气性的。”复又叹，“本宫莫非连如何对皇儿好都不晓得么？只是故交之情难舍。”

皇后道：“本宫记得mm当在宫门口跪足旬日——”说着端起白瓷茶盏，悄悄吹散茶沫，啜了一口，忽蹙眉道，“本宫早说过，早膳前不宜饮浓茶，明天跑堂是谁当差？革她一月的用度！”

王氏忙跪下：“奴婢轻信人言，一心只想着娘娘身边绝容不下不忠之人，是以才心急来禀告娘娘。奴婢有罪，请娘娘惩罚！”

乳母李氏早便让人清算了王氏的物事，堆在院中了。王氏固然一再求见皇后，但皇后只是狠心不见。日落时分，她终究无可何如地捧着内阜院赏下来的二百两白银，被浩繁内官丫头送出宫去。临走之前，芳馨还扣下了十两银子作为快意馆裱褙所需。

我走出灵修殿，亲身将绿萼早就封好的银子递给王氏身边的小丫头。她在见到我的一顷刻，嚅动的口舌顿时僵卧不动，院中清净下来。我扶了扶红宝石胡蝶簪，说道：“嬷嬷本日荣归故里，玉机至心替嬷嬷欢畅。愿嬷嬷身子安康，万事顺利。些些饯礼，不成敬意。”

皇前面孔一沉，向王氏道：“既然朱大人并未曾画过周贵妃，那嬷嬷便是所告不实。还不向朱大人赔罪？”

王氏见画面色大变。我起家拜下：“臣女自四月初五祭奠，心中甚是倾慕，是以回宫绘了这幅画像。虽已尽尽力，何如笔拙，深知不能绘出娘娘姿容之万一，遂不敢拿去装裱，只收在柜中。臣女冲犯，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一怔，随即看了一眼惠仙。惠仙忙带了丫头们退了下去。王氏却还立在本地不肯走。皇后看了我一眼，转头向王氏道：“嬷嬷先归去吧。如果皇儿醒来不见你，又要焦急了。”王氏无法，只得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