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女帝师四(23)[第2页/共4页]

我笑道：“只让你抄三遍《心经》，母亲已极仁慈了。”

午间还是回漱玉斋。用膳已毕，正在漱口时，芳馨出去喜滋滋地说道：“女人，景园来信了。”

绿萼不满道：“圣上不在，定乾宫的奴婢更加得懒，一大朝晨，竟也不清算一下，也不知躲在甚么处所贪阴凉。女人且坐一会儿，奴婢去喊人。”

我顺手将信扔了出来，扣上匣子：“她说甚么我便听甚么，自从回宫不是一向如此么？”

芳馨忙道：“苗才子千辛万苦才生下孩子，女人如许说，苗才子闻声该悲伤了。这孩子是昌平郡王的宗子，说不定将来还能做世子呢。”

芳馨笑道：“奴婢没有读过书，那里晓得‘一篓姜豆’里还埋着一名君夫人与两位皇后呢？还请女人指教。”

我渐渐直起家子，叮咛道：“备车，去睿平郡王府，我要去送一送若兰。”

母亲久久不展开眼睛，朱云有些不耐烦，悄悄唤道：“母亲……”

芳馨笑道：“婉妃娘娘写了一封，颖妃娘娘也写了一封。”

我收起奏疏，还是放回匣子。匣子四周雕着邃密的花草卷叶纹，丝丝缕缕，蜿蜒不断。我握住匣子一角，似问绿萼又似问本身：“这封奏疏，要不要上奏呢？”

起家后随便用了些冷粥冷茶，便带着绿萼去了小书房。才交巳初，平常大书房刚下早课，寂静厉穆的宫苑中能闻声孩子们模糊的笑语，不应时宜的清脆活泼，令民气神驰之。现下夫子们都随皇子、公主去了景园，连这一点活泼的色采都归于虚白，全部定乾宫静得怕人。

“姐姐如果晓得这件事，也会写信奉告我的。我猜，她多数不晓得。”

我拿帕子蒙着眼睛，懒懒道：“才刚姑姑不是看过了么？”

朱云道：“二姐不要太悲伤……”

绿萼笑道：“女人畴前也看过很多无聊、无趣、无关紧急的上书，不是都没有上报么？若这一封实在拿不准，便缓两天也好。”

朱云现出委曲与惭愧的神情，低头道：“二姐经验得是……”

朱云一惊：“二姐——”

我正色道：“有志不在贵贱。‘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86]。”

芳馨笑道：“奴婢才认得几个字？只看懂了一小半。”

朱云满怀但愿的面孔生硬得像下错了刀锋的石像。他愣了好一会儿，不平气地叫道：“二姐说过要奉告小弟的，还命小弟保密。如何返来却变卦了？真是无信之人！”

朱云扁一扁嘴，不平气道：“二姐，你又经验我……”

小钱道：“苗才子诞下一名小王子。”我见他脸上半分忧色也无，不觉心下一沉。只听他续道，“只是苗才子已颠季世了。”

芳馨道：“奴婢刚才听绿萼说过了，幸亏孩子算是生下来了。”

母亲不睬会他，只向我道：“早些安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回宫呢。”说罢起家向善喜和银杏道，“都归去吧。”

芳馨惴惴接过了信笺，一面看一面暴露了笑容：“婉妃娘娘在景园很好呢。信上说，圣上让娘娘住在湖里的沉香榭，最是通风凉爽。且非论多忙，圣上每日都去伴随娘娘，早晨娘娘给腹中的小皇子唱歌儿的时候，圣上还给娘娘赶蚊子打扇呢，真像平常百姓伉俪普通，实在是恩爱。”说罢合起信，欢欢乐喜地看着我。

我哼了一声，几近要怨玉枢了：“姐姐竟是个——”终是忍住，改口道，“闹出了如许大的风波，她却一无所知。还说圣上每天去看她，她却连察言观色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