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女帝师四(19)[第3页/共4页]

朱云道：“二姐放心。”说罢亲身送我回到房间，只见床榻上放着一套白衣青裙。朱云道，“这是银杏新做的衣裳，二姐可别嫌弃。”

朱云道：“人生而有涯，所欲倒是无穷。小弟担忧二姐顾此失彼。”

朱云忙道：“二姐千万不要多心——”

他当真是一无所知，“我是内宫女官，夜晚去狱中看望一名亲王世子，是大错特错，天然要事事谨慎在乎。”

绿萼双唇抿得惨白，鼓起勇气问道：“女人要奴婢跟去奉侍么？”

绿萼在我身后叹道：“也只是衣裳像罢了，女人的神情气度何曾像个丫环？奴婢虽不知女人要去哪儿，但一会儿见了人，女人定要含胸低头，别让人瞧出了端倪。”

高曈双唇一颤：“只要哥哥能得救，彤儿……甚么都情愿信。”

我风俗性地抚一抚左腕上的玉珠，触手倒是空无一物，这才想起换衣时已经将碧玉珠取了下来。玉珠所触，肌肤凝涩潮湿。我的声音也冷了几分：“顾此失彼？是怕我厚此薄彼吧。”

车中坐了一名蜜斯，上着红色纱衫，下着茶青色齐胸襦裙，手执一把草虫纨扇，眉间隐有忧色。公然是我新年时去信王府做客时跟在启春身边的蜜斯，乳名唤“彤儿”，大名唤高曈。局促的车厢中见礼不便，因而只欠身请安。一时车动了起来，我问道：“蜜斯怎地亲身来了？”

朱云道：“昌平郡王、苗若兰当然和二姐一点儿干系也没有，但说到世子，实在也与二姐无干。二姐本可甚么都不消理睬。我实在不该如许逼迫二姐，是我不好。”

朱云正要关门，我笑道：“明天的月色好，何必关门闭户的。”

我不觉发笑：“你盼望他得救是好的，莫非也盼望我‘致命’么？”

当年高旸第一次接我出宫时，就把宋氏带来让我踩着她的背上车，想不到她竟还能重获信王的宠嬖，倒也不易。我讽刺地一笑：“偶尔听闻罢了。”

我挽起衣袖，微微一笑道：“统统服从蜜斯安排。”

朱云不觉得然：“若不是体贴，世子的存亡又与二姐何干？值得二姐如许冒险？”

忽听朱云在身后道：“二姐，刚才说到世子为甚么自污，二姐既然晓得起因，何不说与小弟晓得？小弟问了世子好几次，世子都不肯奉告我。”

我笑道：“互市封闭，官方本来就有私运盐的，军中私运盐，实在也算不了甚么。只不过，冯谖燔债券而推恩于孟尝君[72]，昌平郡王晓得这一点么？”

高曈如有所思地看了我半晌，没再诘问，只怯怯道：“大人，哥哥会好好回府的吧？”

我淡淡道：“她既然不会跟我去，又何必晓得？”

我在他额上戳了一记，远远推开他的头：“我若不晓得如何会来见他？”

朱云又镇静又绝望：“小弟觉得二姐是因为放不来世子才——”

我点头道：“不必，哪有丫头身边还带着丫头的？何况，这里也需求你。一会儿宫里的侍卫定然会到府里来，你和小钱一道对付他们，就说我已经回房安息了，明早再来接我回宫。千万不能让他们轰动了母亲。”

我瞪了他一眼：“我之以是承诺去看望世子，是因为此事存亡攸关。你不要胡言乱语。”

我看着他的脸由白转红，更是好笑：“何必辩白，我都明白。”

我心念一动：“姓宋？莫不是畴前在马房里被当作上马石、肉凳子的阿谁女子？”

朱云惊奇道：“二姐如何连这个都想不到？昌平郡王和世子同时获咎下狱，昌平郡王的罪越深，陛下究查得越深，才越有能够忽视世子，世子才气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