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女帝师四(13)[第3页/共5页]

我叹道：“殿下还是早些归去的好，就算不在乎封女史，莫非连胡嬷嬷也不在乎了么？”

我嘘了一声，轻声道：“说不定是来了不速之客。想求静，却适得其反了。”我轻手重脚地走上前，猛地推开了门。但见黑影一闪，一个小小的人缩在书桌前面。我关上门，问道，“谁在那边？”半晌无言，我又道，“若不现身，我便叫人了。”

只听天子又进了御书房，我悄悄推开通向御书房的门，急趋施礼：“微臣叩见陛下。”

羽扇翎尖如雪点停滞，绿萼仿佛堕入长远的回想：“回殿下，奴婢畴前在家的时候，也因为打碎了陶碗、弄脏了菜被爹爹惩罚。百姓的日子很苦，只要到年节的时候才气吃上一顿好的。并不似宫里如许，能够每天吃到鱼肉。那块腊肉或许是孟家存了好久也舍不得吃的，以是那祖母才会如此活力。”

华阳愤怒已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向绿萼道：“绿萼，好生送殿下归去。鹿鸣轩的人若问起来，照实答复就是了。”

华阳道：“玉机姐姐也感觉她很好？”

华阳甚是绝望，几近透暴露要求的目光，忽又滑头起来，似月光撩开了薄云：“玉机姐姐一贯料事如神，既然料定父皇会斥责封氏，又为何不敢接管赌约？莫非怕输么？”

我笑道：“殿下可情愿赐给臣女听听么？”

我笑道：“这个小书房，旁人不能随便出去，殿下爱坐多久就坐多久。绿萼，出去斟茶来。”说着向她使个眼色，令她去鹿鸣轩报信。

小内监道：“封大人正亲身领了人四周找寻。”

华阳道：“这封奏疏中说的是临清县有一个十岁的孝女孟宁，家中非常贫困。有一天，家中丢了一块腊肉，祖母大怒，以为孟宁的母亲孟何氏当家不谨慎，要重重地奖惩她，并让孟氏的父亲将孟何氏休掉。玉机姐姐，我不明白，不过是一块腊肉罢了，何必大惊小怪？”

我缓缓道：“这孟宁公然是一个孝女呢。”

我并不躲避她的目光：“殿下也不是第一日晓得这类景象，何必为此事跑出来负气？”

我笑道：“不错。张汤的父亲是长安丞，有一天，他出门去，让张汤看家，回家来发明老鼠盗了家中的肉，因而气愤地鞭打张汤。张汤挖出老鼠和剩下的肉，‘劾鼠掠治’‘并取鼠与肉，具狱磔堂下’[46]。张汤的父亲大小也是个官吏，家中丢了肉，张汤也一样要挨打。那还是大汉文景之治时候的事情呢。”

我点头道：“即便在尧、舜、禹、汤之世，也一定比现在过得好，只是胜在承平而没有战乱罢了。殿下晓得张汤么？”

华阳却道：“不必了，我不渴。绿萼姐姐放心坐着吧。”

华阳道：“这内里说的是一个孝女的故事。”

我心中一动，带了三分防备的口气道：“殿下……何出此言？”

我笑道：“殿下不信？”

我笑道：“或许陛下只是在扣问封大人公主殿下的近况。”

只见一个身着蓝白衣裳的小女孩渐渐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双手乱摆：“玉机姐姐，千万别喊人。”

华阳有些不忍，毕竟狠一狠心道：“玉机姐姐奉告我母后的事情，我就归去。”

天子道：“叫她来见朕――罢了，你去鹿鸣轩传旨，撤了她女史之职，降为宫女。若今晚寻不到华阳，就让她回家去吧。胡氏，杖五十。”

小内监缓缓退了两步，天子又道：“慢――你对她说，倘若今晚寻不到华阳，她和她爹的官，也就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