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女帝师三(62)[第4页/共5页]

封若水道：“那一年母亲和兄长被正法，父亲与我被放逐岭南，可谓家破人亡。朝廷派人抄没产业，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留下。我和父亲守着空屋子，只能当衣裳度日，更拿不出去岭南的川资。”我心下怃然，封若水的脸上却还是带着平和的笑容，悄悄抚着左臂淡黄色的雏菊斑纹，“幸而姐姐派钱公公送来了拯救的物事，我才气保住这独一一身旧衣裳，我们父女去岭南的路上，才没吃甚么苦。”说着又稍稍扯起衣袖，暴露左腕上殷红如血的朱砂玉手串，“姐姐送来的金珠宝贝，我都变卖了，只留了这串朱砂玉。”

我在袖中悄悄屈指，当年一道选女巡的女孩子中，邢茜仪和史易珠入宫为妃，启春和谢采薇嫁为人妇，嘉秬和锦素早已归天，封若水随父放逐。多年来一向在女官之位上的，只要我一人。而当年将我选入宫的陆贵妃，数月之前已被我逼迫致死。

我浅笑道：“此生有望？mm应当早晓得本身会回京的。”

这朱砂玉手串本是封若水送给锦素，锦夙来长宁宫探病时转赠给我的。我虽从未戴过，见了结觉亲热，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这些宝贝，本来就是mm的东西，不过在我这里保存了几年罢了。”

顷刻间泪意澎湃而上，我稍稍停歇，还是情不自禁道：“封mm，你返来了。”

待封若水走远，芳馨这才上前笑道：“奴婢说得如何？封大人与畴前大不一样了。”

从小书房回到玉茗堂，天气还早。几个小宫女在二楼的小亭里逗猫儿玩耍，小钱领着小内监掌灯，我闲来无事，就捧着茶看玫瑰。花圃中挤挤挨挨地种了红黄白三色玫瑰，边界清楚，柔靡端庄。芳馨在一旁拿小瓢浇花，一面笑道：“晓得女人本年要回宫，颖妃娘娘命人阔了花圃，又添了黄红色的，这会儿开了花，公然比先前只要红色的时候都雅。”

我的对劲中亦有伤感：“姑姑晓得我入宫这么多年，最美满的事是甚么么？”

绿萼正在墙角翻开了琉璃灯罩剪烛芯，火光一动，封若水的眼平清楚闪过一丝迷惑与看望。她望一望天气，转过甚时，目光如灯光安静。她悄悄叹了一声，欲言又止。忽听门外有宫女道：“启禀封大人，华阳公主殿下寻大人归去。”

封家是陆皇后命人弹劾的，现在再度回京，身居要职。陆皇后终究在身后一败涂地。

芳馨忙道：“明天就搬进了鹿鸣轩，本日正四周拜见。”

透过富强的枝叶和花簇，眺望殿中烛火摇摇，年青娇美的容颜灿若繁花。

我笑道：“封大人有经世之才，做一个小小的锡场度支，自是游刃不足。”

芳馨笑道：“明天一早，奴婢去粲英宫存候，谁知婉妃娘娘还没起家，一问才晓得，娘娘刚从定乾宫返来，正补眠呢。奴婢听小莲儿说，近一个月来，婉妃娘娘总有十——”

目睹簇拥着封若水的灯光向南一转，消逝不见，我这才回转：“或许她出于孝心，不忍本身出嫁后老父孤身一人。或许她早就晓得本身会回京，以是才没有在岭南寻觅夫婿。”

我笑道：“他们父女放逐岭南，本是去矿场做苦役，谁知一去便做了度支，半点未曾劳累。现在扶摇直上，回京来便做了少府监，官位固然不高，职责却重。姑姑请细想。”

芳馨道：“婉妃娘娘那边多少好东西，那里会戴这个？”

芳馨忍不住笑，手一抖，水溅湿了裙角和绣鞋：“女人还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