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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全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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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帝师一(1)[第3页/共4页]

那女子看了看母亲的身价牌子,向身后的青布靴子管家低语几句。青布靴子上前来付清了卖价,一把抱起玉枢。母亲重新叩首,方才牵着我的手站起家。我们终究也分开了这个可悲的行列。我又累又饿,很快在车中睡了畴昔。

我虽答复卞姓,但在我心中,当年的青布靴子早与生父无异。我答道:“女儿若能当选,定然不会健忘父亲和母亲的哺育之恩,如不足力,定会好好照顾姐姐弟弟。”

母亲抚着我的鬓发,柔声道:“你长大了,是时候让你晓得你亲生父亲的事了。”

青布靴子是熙平长公主府的总管家。母亲嫁给青布靴子后,便随他管束长公主府的婢仆。青布靴子对我们姐妹很好,不但让我们衣食无缺,还教我们读书认字。他还禀了然长公主,请夫子教我们姐妹读书。但是,我总也不肯唤他一声父亲,他仿佛也并不放在心上。

早课时,夫子讲授“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1]一句,我顿时想起了我的亲生父亲卞经。回家拜祭了朱家的祖前后,我从房中拿出母亲常用的小香炉,又从厨房偷了一碟生果。我将香炉与生果放在井台上,周身摸索,才省起健忘拿火折。转念一想,也不去找了。天近傍晚,寒气降下,我虔诚上香,心中冷静呼喊父亲,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俄然传来泣声,本来是母亲带着姐姐玉枢与弟弟朱云站在一旁。母亲满脸是泪,玉枢拉着母亲尚未被泪水洇湿的半边袖子,抽抽搭搭。三岁的朱云不知何故,也嚎啕大哭起来。青布靴子抱起朱云,柔声安抚。母亲俯身抱住我和玉枢,痛哭失声。

开宝七年的夏季,我们母女三人经历了长久的监狱之困,在一个冷风沁骨的凌晨,被押往汴城西市。母亲的发间别了一支鹅毛,胸前挂着竹牌,上书年纪与身价。玉枢和我软黄油腻的头发别不住沉重的鹅毛,只得绑在衣带上。

我站直了身子道:“但是女儿有话,不吐不快。女儿自观史乘,见很多大好男儿,不是自绝性命,便是引颈就戮。不但平生所学尽数荒废,且丢下满门老弱,惶惑然面对酷刑峻法,实是惨不堪言。女儿并非不平气,只是窃觉得并不成取。‘忠不敷以救世,而死不敷以成义。且为智者,固若此乎?’[2]”

咸平九年的一个暮秋之夜,双亲端坐在上,我恭立鄙人。母亲不知是悲是喜,父亲的眼中却埋没核阅。我从未见过他们如此慎重其事,但我并不担忧,反有一种莫名的希冀。

我固然懵懂,也晓得青布靴子对我们母女一向有说不尽的珍惜与体贴。我终究下定了决计,低声唤道:“父亲。”

传闻宫中尚俭,太祖即位也不过只穿戴布衣龙袍。现在宫中亦少戴金玉,反倒官方百业畅旺,很多官商都穿上了丝绸。当母亲问我织布的丝线要甚么色彩时,我毫不踌躇地遴选了孔雀绿。听宫里的姑姑说,宫中目下只要一后二妃,以周贵妃最为得宠。

时近中午,一双精美小巧的绣鞋映入视线。乌黑的缎面,以雅白丝线绣着几盏玉兰花,花色皎皎,几近与缎面不分。我和母亲不由抬开端,只见一名通身乌黑的年青女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们。她颈上系着白狐皮,风毛扑在她的脸上,与面色一样洁白。在一个小童的眼中,她的面貌和意态难以形貌,有设想中仙女才有的完美无瑕。母亲赶紧伏下身子,我亦随她举手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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