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女帝师三(58)[第3页/共4页]

我笑道：“未知杜公子几时上任？何时面圣？”

母亲笑道：“我传闻你在宫里喝的都是最好的茶，家里茶没有宫里那样好，却也是你兄弟操心从江南弄返来的。你尝尝如何？”

我笑道：“只是见过他写的文章。”

我迷恋母亲膝头的暖和缓熟谙的细致皂角香气，半晌不肯起来。很久，只嗯了一声，道：“好。”

我叹道：“她既然在府里住着，这事天然是母亲做主。我看她不但聪明，对云弟倒另有些倾慕。反正云弟还小，过两年再议婚事不急，到当时候，谁晓得又是甚么景象了。”

不一时银杏来了。只见她身着淡青色窄袖襦裙，两股长长的发辫盘得整整齐齐伏在脑后，只以天青色发带绑束，结成两朵小小的胡蝶花悬在耳后。发带拂过她苗条白腻的颈，甚是清丽明艳。两个月前我在掖庭狱见到她时，她正病着，暗淡当中脸孔恍惚，见了我另有些胆怯。在景灵宫时更是衰弱狼狈，哀哀乞怜。只一个多月不见，竟似脱胎换骨普通。她盈盈拜下：“奴婢银杏叩拜二蜜斯芳辰。”说着就要叩首。

母亲点头道：“只要你在宫里好好的――你们姐妹都好好的，不回家便不回家。明天是你生辰，也是玉枢的生辰，想必宫里正热烈。你早些归去看她，免得她悬心。”

柔桑笑道：“玉机姐姐能去会那些为官做宰的人，云哥哥是在长公主府长大的，小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玩耍，现在见了我倒要躲避？”因而母亲唤了朱云出来，相互行了一礼，柔桑老气横秋道，“云哥哥，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你又高了。迩来可好么？”

母亲笑道：“我们是新贵之家，那里来的家世家世？人家令媛蜜斯也一定看得上你兄弟，不如顺其天然罢了。只要女人好，理睬甚么家世家世。你在信中大赞银杏仁勇有义气，如许的女人，去那里寻？”

我有二十多天没有见太高曜了，闻言不由问道：“王爷的身子可还好么？”

银杏瞥一眼侍立在母切身边的朱云，双颊飞起两团红云：“二蜜斯放心，奴婢必然经心极力奉侍夫人――和公子。”

母亲起家道：“都出去说话吧。”又向我笑道，“前些日子你送进府的银杏女人，年纪虽小，却很无能。她传闻你明天回府，亲身筹办了好菜好酒，还说要来给你叩首。她对你有拯救之恩，你该好好酬谢和安抚她才是。”

母亲笑道：“银杏模样好，又无能，别说做妾侍，便是正室也当得起。她又是你的仇人，这恩嘛，就让你兄弟替你报好了。”

我点头道：“县主不成听信这些闲言碎语。并没甚么人要来结识我，刚才那人还不是官呢。”

母亲迷惑道：“他的动静倒通达，安知你明天回家来？”杜娇和李瑞交好，李瑞身为掖庭令，怎能不晓得我明天回府？我笑而不答，只向小丫头道：“上茶点，就说我立即畴昔。”

柔桑在正堂见过母亲，眸光逡巡半晌，问我道：“如何不见云哥哥？莫非这会儿他还在骑马么？”

我对镜摘下银环，笑道：“她已经有更好的去处了，比在宫里奉侍人可强多了。”

我一怔，她受伤的时候心心念念想入宫奉侍我，现下倒把这动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也是，如有幸做了高淳县侯夫人――哪怕是侧夫人――也比在宫里为人奴婢好上一万倍。公然，“见可而进，知难而退”，非独“军之善政也”。[185]

我笑道：“杜公子忠君报国，拳拳之心，玉机深知，还望勿要自责。且公子的文章经义深远，说话雅重，深得陛下爱好，这才气选为弘阳郡王府的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