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女帝师三(36)[第1页/共4页]

颖妃施施然饮一口茶，笑道：“这有甚么？连皇后都被降罪了，一夕之间，全部皇宫大家自危。我是皇后送给陛下的一件礼品、一条衔接狗，自也是皇后安插在他身边最显眼的耳目。有朝一日，我若去了掖庭狱，一点儿也不奇特。到时候，万望姐姐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多加照顾才是。”

我摇了点头，感喟道：“这一步虽好，却险了些。万一迁怒mm，可如何好？”

我淡淡道：“我就要进御书房做书佐女官，你怕的，我也怕。你若实在怕极了，能够不参与政事。更甚者，也能够交出总理后宫的权益。像玉枢一样做一个宠妃，或是像昱妃一样淡薄名利，如许便甚么烦恼都没有了。mm情愿么？”

忽见芳馨走出去道：“女人，小莲儿才刚来漱玉斋，问女人几时得空，婉妃娘娘想过来看看女人。”

华阳道：“这就来。”又向我道，“父皇返来了。玉机姐姐你也快回宫去用膳吧。我先去了。”说罢福一福，掀了珠帘出去了。

我亦笑：“‘丈夫当时繁华，百恶灭除，灿烂繁华，贫贱之时何足累之哉！’”

我蹲下身子，指尖在漫着洋洋青光的金砖上拂过。他在调侃我，一席话使皇后开罪。我既说的是实话，自也不能逞强。天子冷眼看我拾起了画笔，也不说话。我定了定神，就势跪了下来，垂首道：“申子曰：一言正而天下定，一言倚而天下靡。微臣智小位卑，实在当不起如此赞誉。”

天子将笔抛给我，我仓猝接住。他似笑非笑道：“‘一言倚，天下靡’[86]，你有这个本领。”

芳馨体贴道：“陛下……和女人说了些甚么？”

我笑道：“颖妃娘娘在这里呢。奉告小莲儿，明天我亲身去粲英宫看望姐姐。”

颖妃敛了笑容道：“爵位封诰都是圣上犒赏的。所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整天’，皇恩如暴雨雷霆，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是本身辛苦运营得来的，老是不大放心。”说到最后，很有些黯然，只低头把玩着宫绦。

忽听有人悄悄咳嗽了一声，我昂首一看，但见天子站在门口，一身白衣，银丝织绣的云龙环绕周身，如玉树含雪，浮光清幽。我赶紧上前叩首施礼。天子道了平身，兴趣勃勃地走上书案看画，笑道：“朕听华阳说，你和她画了一幅极好的画，便等不及要来瞧瞧。唔……公然很像……瑜卿年青时候的模样。”

我直起家子目送他出去，恭敬道：“微臣服膺。”

忽听门外胡嬷嬷的声音道：“启禀殿下，该用膳了。昱妃娘娘正在欣然殿等着殿下畴昔呢，陛下也返来了。”

颖妃叹道：“姐姐聪明。这一次幸运，陛下开恩不加责备，也没有再究查章华宫。”

天子打断道：“罢了！不必谢恩，归去养好身子，御书房有很多工夫等着你。”说罢一拂袖衫，站了起来，“现在你进了御书房，当记得‘一言正，天下定’。”

颖妃微微一笑道：“固然三年未见面，但我可没少差人去看你，非要娘娘长娘娘短的生分着？”时隔三年，她已封妃，再让我称她一句“易珠mm”，老是有些不安闲。却听她拖长了调子慢慢道：“玉机姐姐？”

我为莫非：“这……微臣无能。”

颖妃笑道：“我是小女子，不是大丈夫。大丈夫不怕的事情，小女子都怕。”因而相视一笑，俱各豁然。

好久的沉默以后，华阳道：“父皇说，母后是心结难舒，郁郁而亡，和旁人没有干系，但若我想证明，自可去问。又说玉机姐姐是勇于担负的人，若问了，必然会自认其罪的。公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