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帝师一(15)[第3页/共5页]

陆贵妃道：“臣妾佩服，甘心领罚。”皇后右手悄悄一抬，穆仙忙扶了陆贵妃起来。

红叶笑道：“怪道女人老是细心保存，从不拿出来戴着。”

我微微一笑，将两封信一道封好，递给绿萼：“我在熙平长公主府的时候，也只是个奴婢罢了。我晓得做奴婢的苦处，对你们好是应分之事。”说罢又问道，“这两封信要如何才气送到长公主府？”

绿萼道：“长宁宫的执宫白管着出宫的腰牌，女人只需遣一个内侍领了腰牌将信送到长公主府就是了。”

皇后一怔，随即叹道：“徐女巡本无错误，不必作罚。跪不跪，本宫不睬。但旬日之期不成变动。”

忽听高显吟道：“秦川雄帝宅，函谷壮皇居。绮殿千寻起，离宫百雉馀。”[27]锦素笑问：“殿下在念甚么？”

红叶道：“女人换了吧。这个已经戴了好几天了。”

我起家，转头见高曜在王氏身后探出脑袋，便向他招手道：“殿下，《孝经》的纪孝行章中，‘孝子之事亲也’的下一句是甚么？”

红叶笑道：“女人自进宫以来，一向戴着青金，这会儿是要换白玉么？”

我在榻上坐了，笑道：“何必行如许大的礼？起来回话。”

我自镜中一笑道：“打扮富丽了，恐有人说闲话。”

高曜本来看着王氏，还非常踌躇，待传闻夫子要罚他誊写《孝经》，也不顾王氏的禁止，忙站出来向陆贵妃端端方正行了个大礼，说道：“陆娘娘万安。”陆贵妃浅笑道：“好孩子。”说罢又看着我道，“快归去吧，这会儿日头大，恐晒坏了殿下。”

绿萼欣羡道：“女人的字实在都雅。奴婢不敢希冀能像女人如许有学问，只盼望也能给家里写一封信就好了。”

李氏道：“夫子才进宫，自是不知。是以还要请女人到前面去乞假。”

陆贵妃忙命穆仙扶徐嘉秬站起家，嘉秬口唇一动，还要再说，见穆仙悄悄点头，遂含泪不语。

我又探身望了一眼。遐想十六岁的少年，站在金水门楼上，望着夜色中踩踏为泥，炮火中燔烧成灰的嫡亲，不知眼角冰冷的赤色中，有无半分幼时的友悌之情。

绿萼低头一笑：“多谢女人，女人对我们这些下人当真是好。”

午歇起来，恰是未正时分。我正在梳头，绿萼来禀道：“女人，送信的小钱从长公主府返来了，这会儿正在内里等着回话。”

徐嘉秬低头半晌方敢扬眸正视皇后：“臣女愿同娘娘一道领罚，哀告皇后将旬日之期改成五日。”

俄然徐嘉秬起家跪下：“皇后娘娘，请容臣女一言。”

出宫时起了风，周身微有凉意。仪元殿的碧瓦在朝阳下腾起灼灼金芒，断断续续，仿佛随风摇摆。想着方才的事情，我不由入迷，锦素推我道：“玉机姐姐和我们一道去学里么？”

镜中笑容遽然生出一丝挖苦之意，满目晨光顷刻如寒铁生冷。我将顺手把玩的紫玉钗往嫁妆中一抛，淡淡道：“二殿下就是二殿下，说甚么皇后的二殿下！”

梳洗已毕，当去晨省。由东一街往南，走到绝顶右转，远远只见一乘明黄色的十六抬轿舆等待在守坤宫门口，几十个宫人打着龙旗龙伞、凤羽翮扇，捧着金瓜、香炉等物静悄悄立在宫墙下。我忙缩回身子：“这是御驾的仪仗么？”

李氏一脸笑意：“奴婢怕小孩子们说话不清楚，天然要亲身来向大人禀告。”

王氏笑道：“商公公不在皇后跟前，如何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