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女帝师三(20)[第2页/共4页]

我向前走了两步，淡淡一笑道：“颖妃娘娘刚才说到统统的东西都是圣上的，只是临时存放在赵家。我倒想起了一句话：‘人居其间，譬诸逆旅，生寄死归，著于通论。’[44]人生尚且如此，何况物件？”遂转眸向昱妃道，“昱妃娘娘实在不必伤感。”

颖妃道：“如许一大师子，上高低下好几百口，总有些犯警的事情被拿住，理他是甚么罪呢？”

她的手心蓦地凉了下来，生出多少潮湿之意。我点头道：“没甚么。平常酬酢罢了。”

我的心从未体验过如许的震惊，左胸又有了好久没有感受过的隐痛，几近喘不上气来。血脉偾张，只感觉浑身都酸软不堪。我又惊又喜，将高晅抱在怀中，娇软的一团，一身奶香。玉枢道：“晅儿，亲亲你阿姨。”

昱妃对这番群情恍若无闻，俄然插口问道：“这赵雩是颍川郡的富商，畴前也是做过皇商的……我若没有记错，他家和你家还是姻亲……”

世人都散去了，唯剩我与她在空旷的椒房殿直面相对。我缓缓回身，暴露最恭敬的笑容，深深拜倒：“劳娘娘动问，微臣愧不敢当。数年不见，娘娘凤仪如旧，风华不减当年。”

颖妃粲然一笑：“罪人的？向来都是圣上的，只是临时存放在赵家罢了。”说着掰着指头道，“这一抄家，万顷良田都分给了百姓和奴婢，存粮与布帛赈赡孤弱，珍玩什物和贴身的奴婢或变卖，或与妻女一道入官为婢——”

玉枢道：“不过是打发日子罢了，你别笑我。”

玉枢送了我几步，道：“早晨有宫宴，另有我的歌舞，你且归去好好安息，养足了精力都雅。”

天子抚一抚额角，不悦道：“正月里都是新年，朕毫不食言。莫非母后信不过朕？还是母后的心中只要四弟，却没有朕这个宗子了？”

昱妃挽着青莲色的簇花披帛，华锦泛着寒光，满盈在素净的茜色长衣上，有盛极而衰、欲将凋败的无法。她摇了点头，浅笑道：“怨不得陛下请颖妃mm度支赋税，又请朱大人做女书记。本宫是没有这个能为的了。”

忽听宫门前有内官尖细的声音唱道：“圣驾到！”世人赶紧止了谈笑，都堆积到照壁两旁。

宜修这才道：“本日群臣朝请，太后只远远地看了一眼昌平郡王，不得宣召入宫，是以满心牵挂。厥后妃主命妇来跪，太后张望很久，也没有瞥见昌平郡王的妾侍苗氏，便有些不大好了。用过午膳，便犯了头疼病。”

玉枢奇道：“你认得她？”

天子道：“弘阳郡王守陵三年，哀毁过火，太医说他要静养几个月才气四周走动。朕让他在故居疗养，不必来朝请。待身子好了，就出宫开府。皇后，你说好么？”

天子嘲笑：“特别体贴？那就请代朕回禀母后，既然母后凤体违和，儿子便不扰了。儿子辞职。”说罢躬身退到阶下，回身而去。

玉枢对沈齐二姝的讨厌溢于言表，想是她有身时，天子多纳新宠，而沈姝和齐姝恰是此中两个的原因。我只得转头对芳馨道：“那就尊婉妃娘娘旨意，不必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