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女帝师二(53)[第3页/共4页]

当年锦素做庶宗子高显的侍读，我奉侍嫡子高曜，本不该如此靠近。幼年入宫，最怕孤傲，我和锦素，不过是决计相守。不是没有真情，只是这真情如山岳突然隆起，却在蚁噬下土崩崩溃。还不如我和颖嫔之间聚沙成塔、坚固而有限的交谊来得实在可靠。

我森但是笑。锦素微微瑟缩：“姐姐笑甚么？”

我哼了一声，不无调侃道：“以是你便甘心嫁给他当侍妾？”

“mm喜好便好。”因而深吸一口气，径直问道，“mm究竟因何被押送进京，本身可清楚么？”

芳馨和小简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小简将我送回漱玉斋，临别道：“大人本日劳累了，请好生安息。奴婢归去复命了。”

我狠狠地绞着巾子，用力擦拭双手：“从我晓得那些字是锦素写的开端，我多少晓得我和锦素便是如许的成果。我若本日才悲伤，也就不能决然与锦素分裂了。”

我心下一沉，不由攥紧拳头道：“你说清楚些，你代我做了甚么我不肯做的事情。”

我亲身送他到玉茗堂门口：“多谢公公指导。”说罢命芳馨送他出了漱玉斋。

锦素道：“姐姐晓得？”

我合上窗户，幽幽一笑道：“悲伤？我早已悲伤过了。”

我干脆坐起家来，将大氅解下，抛在一边。转头只见窗纸渐渐亮了起来，本来是一片浓云移开，清辉泻地。我启窗望天，但见被月光照见表面的暗云四散开去，暴露几点敞亮的星光。星月辉映，更加显得暗夜深沉。光与暗，相得益彰。

我放开她，她立即焦心肠问道：“紫菡如何了？姐姐如何了？”

锦素一愕，随即还是施施然打量新鞋：“姐姐本日与我相见，并没有久别的焦痛与欣喜，倒像是防着我。”

如许平平无奇地唤我，仿佛她从没有分开过这个宫廷。又或者她只是出宫探亲，然后按部就班地回到宫里实施她侍读女官的职责。她比畴前更加斑斓端庄，却没有了昔日的孤清萧索。一身白衣更添冰雪之姿，有摒弃统统邪念的落落风雅。她愈是如此，我愈是心惊。我执起琉璃灯盏，细细检察她的面貌，但见她的眉眼暖和澄彻、淡然无争。

很久，我感喟道：“好久未见mm了。”

锦素道：“mm在放逐西北之前，曾写了一封信给慎嫔――不，慎妃娘娘。奉告她当年废后的本相。我还推心置要地对她说，只要她这个废后活着一天，弘阳郡王便永久也不成能当上皇太子。”

小简笑道：“奴婢多谢大人的美意。良辰姑姑早就备下乌鸡红枣枸杞汤，奴婢归去定能赖上一碗的。就不叨扰大人了。”

她的淡然无惧，或许因为母仇得报、死而无怨，或许是因为她坚信昌平郡王能援救她。她既能无怨无悔，我自也心安理得。不错，便是“心安理得”四个字。

锦素道：“她竟然还留着此信。”

临去西北前，她说：“我这平生最欢畅的事情，是和姐姐的交谊能善始善终。”何其讽刺！

锦素道：“是，姐姐一向都很谨慎谨慎。以是，姐姐不肯做的事情，mm代你做了。”

我合上窗道：“这里真是一个极好的地点。我和mm在此相逢，自是欣喜无穷。”说罢将灯台悄悄顿在小几上，灯影一晃，锦素眉心一跳，低下头去。

“慎妃笨拙？莫非你不笨拙么！你想想，你母亲是因何而死，你又为何被发配到西北？！你如许说，便是说我当初操心为你保存官位，援救你的性命，也都是笨拙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