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女帝师二(46)[第2页/共4页]

我回身，迎上他很有切磋之意的目光，安然一笑：“有施大人在，玉机没有甚么不放心的。”

小莲儿道：“雪下大了，皇上和皇后早就回宫了。陛下还命简公公送了一些平淡的炊事过来，简公公见女人睡着，就没上来。”说着接过我手中的白玉疏齿栉，喜滋滋道，“陛下对女人可真好。”

玉枢顿时红了脸，摇摆着母亲的肩头：“母亲瞧mm，才好些就要拿女儿讽刺。”

我敛容道：“不错，女儿正要抗旨。”

公然，锦素要回京了。我总预感她会返来，我乃至还想过她会以昌平郡王的王妃或侍妾的身份回京，我千万没想到，她被槛车征回。我忧心大起，屈一屈膝道：“多谢大人相告。玉机先告别了。”

午正时分，我正要从益园的西侧门回漱玉斋，忽见昱嫔带着几个小宫女仓促自北而来。只见她一身浅青薄袄，整小我似冰雪化育而出的神思，清冷酷远。

我低头不语。昱嫔悄悄一摆手，身后的宫人退了几步。昱嫔轻声道：“莫非你，不肯意嫁给他么？”见我还是不语，又道，“你若不肯，便直说好了，别怕。”

我微微一笑：“那就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男儿志在四方。”

母亲拉着我的手道：“客岁因为宫中有丧事，你竟没有回家来，好些话来不及对你说。想不到明天被简公公唤进宫，可算不测之喜。公然圣上待你很好。”

若只说天子体贴我，未免不孝，捎带上太后，就好听很多。我并不露一丝忧色，恭敬道：“谢陛下体贴，臣女很好。”

“六合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76]岂不闻老子又云：“六合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平，动而愈出。”[77]这狼奔豕突的疾风，恰是造物扯开了膀子拉起了风箱。如此，“俄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小简笑道：“大人竟不问陛下好不好？”

我抬开端，猎奇道：“娘娘何出此言？”

怨不得她似是哭过：“娘娘不必过分伤怀。过了新年，娘娘再将老夫人和蜜斯接进宫来住着便好，也不过就是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

我感慨道：“娘娘所言甚是。”

我听她说得不通，不由笑道：“怪他做甚么？我又没有承诺要嫁给他。”

昱嫔笑道：“十月怀胎很辛苦。整日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用，连剑也不教我碰一碰。真真闷死我了。最要命的是，总感觉累得很，总也睡不敷似的，人也胖了好些。也不晓得生下这孩子今后，我还拿不拿得动剑了。”见我怔怔地不说话，她双颊一红，“瞧我说了这一车子话，大人定是感觉有趣。”

母亲微微一笑，已舀了一勺药汁送到我口边：“我也是进宫的路上，才听简公公说，你竟然病得如许短长。十六年，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点儿都不晓得。”说下落泪。

一丝阳光在窗户合上的刹时挤了出去，在我眼皮上跳了两跳。我拾起榻上的短袄披在身上：“雪停了，我也好了很多，午膳前我们去益园赏雪去。”绿萼喜出望外，忙扶我坐在妆台前，快手快脚梳好髻，戴上那只金镶玉环。

母亲一怔，也未几问，只点头应了。因而又问弟弟读书如何。母亲游移半晌，照实道：“夫子说你弟弟很聪明，像你。现在他还常跟着信王世子出去会些读书的才子。世子还说，来日他要出去游历，也要带着你弟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