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女帝师二(45)[第2页/共4页]
芳馨道:“女人不担忧么?”
芳馨忙按住我的肩头道:“女人细心头晕……”
他温言细语的体贴,令我想起芳馨等人被扣掖庭属时,他推心置腹的疏导。不觉心中感激,遂施礼道:“提及来,玉机还没有多谢施大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照拂。施大人秉公心,不滥刑,明本相,解圣忧,玉机敬佩。”
施哲道:“大人乃女中君子。所谓‘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75],以是弘阳郡王殿下亦仁孝有加。”
我只得在榻上欠身道:“臣女谢陛下恩情。”
韩复从角楼上“出错”跌下,掖庭属查明死因,责无旁贷。皇后一贯狐疑韩复和父亲与徐嘉秬的死有关,天然不会放过如许一个大好机遇。这本也是料想当中的。
施哲道:“下官早已派人去了西北,新年之前必然能回京。”
我正要下榻谢恩,小简道:“陛下说病中不必谢恩。”
我笑道:“实在大人在将那些字拿给玉机看之前,已然猜到那是于锦素所写的了。”
腊月初八,是“腊祭”之日。
天气暗,门里洞黑,像女人干枯的泪眼。芳馨微微瑟缩:“这会儿人都出宫祭天了,也不会有人来打扫历星楼。莫非另有旁人来拜慎妃娘娘么?”
天气未明,阴沉欲雪。御街两旁挤满了袖手企踵、延颈盼望的百姓。御林执戟摆列两旁,连绵不尽。耀甲如日,风仪如山。帝后金冠赤袍,并辇而出。百官跪迎,送出城外。
芳馨道:“是。方才子正。”
我浅笑道:“有人来拜?那恰好,我要去会一会。”
但是高曜的事情我不便代答,因而淡淡道:“既是殿下的事情,还请施大人亲身去问,想来殿下定会实言相告。”
施哲道:“仅凭一道暗香,便肯定是于氏所书,仿佛草率了些。”
我命芳馨拿出一只小香炉放在妆台上,拈香躬身而拜。施哲也讨了香,拜了三拜。我在妆台前呆站了好久,直到檀香燃尽。忽听施哲道:“朱大人病体未愈,还请早还。”
他的声音再次在帘外响起:“好生顾问朱大人,朕重赏。”
我一哂:“他都不怕,我怕甚么?且瞧瞧是谁。”
施哲嗯了一声道:“明天是慎妃的五七,你们大人故意了。”
天子道:“不必,朕本身来。”
他如许“坦诚”,我倒不知该说甚么了。转念一想,“奉旨行事”也好,“自作主张”也好,总之慎妃之事定会水落石出。也好,总不能让慎妃、紫菡和韩复白白死去。想到这里,不觉出现一丝坐看“苍蝇之人交构其间”[74]的称心。
有一瞬,心中出现别致的巴望,巴望这只滚烫的手能抚上我的鬓发。或许我真的太孤傲了。我眼睁睁看着面前再次亮起来,泪水掠过鼻梁,洇湿了枯燥绵软的粟米桃花枕。我忍耐着缓缓呼吸,不让本身的鼻息轰动他。这喧闹而奇特的半晌,有一辈子这么长。自我进宫以来,从未获得过如许专注的目光和如许肆无顾忌、谨慎翼翼的体贴。我更没有想到,这体贴,竟然来自这宫中我最痛恶的人。
本来掖庭属已将韩复的死因定为醉酒出错,但是皇后身边的穆仙俄然去了掖庭属,说韩复极有能够是熙平长公主府的总管朱鸣托姓王的一户行贩子家花了重金从死囚中赎出来的,以是应当去问问那姓王的人家和朱总管,才好定论。施大人只得请了圣旨,去熙平长公主府,将朱总管请了出来,现下还在掖庭属接管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