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女帝师二(41)[第4页/共4页]

第二天是华阳公主四周岁的生辰。一大早去守坤宫向华阳公主拜寿以后，便回漱玉斋换衣，预备去浊音阁看戏。换过衣裳，我去西耳房安息半晌。芳馨正要清算出门要带的物事，我叫住她道：“华阳公主寿诞，王爷公主们定要进宫来贺的。姑姑去刺探一下，信王一家几时进宫。”

我笑道：“她不是一向如此么？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直说。”

我头也不抬：“定会接着查下去。”略一游移，又道，“这件事，总有一个主谋，陛下也定会查出这个主谋来。”

高曜还不到十岁，他的父皇必然也更情愿信赖他在慎妃之死上的无辜。

高曜画了几笔，感觉不好，便将纸抛在榻上：“只是孤另有一事不大明白，仍要就教姐姐。”

这张在清冷寺特制的黄笺上以金漆誊写的请愿策书，足以证明高曜对皇太子的忠心、尊敬、恋慕、谦虚和有害。如许忠义孝悌之人，又怎会为了并非有望的太子之位，逼迫生母投缳？

芳馨掩口笑道：“女人这话，是在和太后负气呢，还是在和世子负气？”

颖嫔抚着胸前的鸽血红美人蕉：“我虽恨本身不得宠，却也不怨他，我只是……”前面的两个字低不成闻，我没有听清。她又道：“你晓得的，我出身商贾，家里人想走宦途一道，如同痴人说梦。我有幸得皇后眷顾，委为臂助，又册封为颖嫔。虽不得宠，但是我的父亲却也被封了一个子爵。我家有了爵位，我的兄弟子侄便能够弃商为官，我的心愿也就了了。何况君恩无常。争也无用。”

我听他口气非常，不觉笑道：“殿下这是何意？”

我起家送行：“我还要喝药，mm先去，我随后就来。”颖嫔点点头，叮嘱我早些畴昔，这才扶着丫头的手去了。

我向前一步，轻声在他耳边道：“昔日成王病重，周公旦是如何行事的？”[71]

颖嫔的声音沉如积水，清如碎玉，空远昏黄，宛在梦中：“姐姐，我们两个虽好，但像如许抵足而眠，互诉苦衷，却还没有过。”

我披着锦袄，盘膝坐在榻上，伏在小红木几上为绿萼的绣帕描花腔子，闻言昂首笑道：“这是殿下本身防患已然，臣女无功。何况……”我搁下笔，笑意转深，“即便有了这张策书，李嬷嬷和芸儿还是要去掖庭属的。连皇后身边的苏女人和穆仙都不能逃脱的事，谁也逃不掉。”

高曜道：“姐姐是想起了母亲么？”

高曜浑不在乎：“母后是个明白人。若这也要不欢畅，还如何母范天下？”

小钱笑道：“恰是。李大人没有对奴婢细说，只说有了这张纸，殿下和大人当安枕无忧了。”

清冷寺下的红梅开得如火如荼，像是谁的一腔子热血不管不顾地洒向天，又落下地，腥膻之气经冰雪洗濯，只剩了忠贞的寒香。

绿萼正哈腰在书案上寻新笔，闻言转头笑道：“殿下画甚么，奴婢就绣甚么。”

高曜低头瞧了瞧，笑道：“这身锦衣已然很华贵了，孤还在服丧，总不能穿红着绿的。”

我大喜过望，顿时从榻上弹了起来，靠枕锦被落了一地：“真的有如许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