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女帝师二(40)[第3页/共4页]
芳馨捏一捏我的手掌,轻声道:“女人,奴婢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他既然要娶旁报酬妻,我与他夫复何言!是有缘无分也好,是他负心在先也罢,我又为何要心虚胆怯?“非死之难,正法之难”[70]。不过是狠不下心来面对罢了。
我一贯不肯与人议论高旸之事,因而冷冷地打断她:“我没有姑姑说的那样好,我也只是自保。本来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由他去吧。”
芳馨却并没有返来。我就像一个狠心自断双腿的愚勇之人,激愤之下不及寻觅支撑的双拐。冰冷的墙面冻得我半边身子都僵了,空荡荡的心窍上像有几千只鼓槌在乱敲。
我点头道:“怨不得她一听刘大人要去官,便如许镇静。”
高旸道:“孤是去长宁宫看弘阳郡王的,路过漱玉斋,先来看看你。”他定定地看着我,疼惜道,“你神采很不好。”我心中一酸,几近要堕泪。忽听他的语气变得冰冷涩然,尤带几分怨毒之意,“是他整日无事起疑,给你委曲受了,是不是?”
高旸看一眼芳馨,欲言又止。因而我转头对芳馨道:“姑姑,我妆台下的小屉子内里,有一只檀木盒,内里盛着一串羊脂白玉珠,你拿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何必多说,我已晓得了。”
我说一句,她的忸捏之色便深一层。待说到她为官的父亲,她已有惊惧慌乱之色,忙含泪跪在我面前道:“mm错了,求姐姐教诲。”
我垂首浅笑道:“托世子的福,已全好了。”
高旸不忍,脚步一动,就要上前看我。刚巧不远处有几个宫人颠末,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嘲笑道:“那白玉珠是我当年赠送你的信物,我既给了你,就没有收回的事理。你嫁不嫁他,与我无关。我娶不娶你,也与他无关!你多保重,孤走了。”说罢作了一揖,拂袖而去。
芳馨笑道:“她也不太小了女人半岁罢了,女人就倚老卖老起来了。”
我苦笑道:“保全他?”
我惊诧,一时说不出话来。刘离离背转过身去不敢看我,平复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甚来,目中有了悟的清澈。我心中一凛,公然听她说道:“姐姐,我实在就是个酒幌子,你们也把我当作一个酒幌子,是不是?”
不,我毫不准刘离拜别官。
芳馨道:“要不要奴婢去和琳琅提一提?”
第二日,待太阳升得高了,我才去济慈宫给太后存候。宜修见我来了,亲身扶过我,满脸堆笑道:“大人这么几日便好了!太后还在念叨,几时再请大人过来画一幅像,这就来了。”
太后道:“如何不好张扬?难不成你们嫌弃他是个白衣?这也不通,若嫌弃他,又怎能派人去提亲?”
刘离离满脸激愤中,透出几分错愕和忸捏,我趁机经验道:“mm想想,自mm进宫为女巡,殿下有哪一处不礼敬,皇上与皇后又有哪一处不虐待?你这话若传到皇上、皇后和殿下的耳中,岂不是教他们悲伤绝望?即便mm不在乎这女史之位,也当晓得,官位能够不要,人却不能不做,你父亲还在朝中为官呢!mm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传了出去,你和殿下便成了阖宫的笑柄,没有一小我会怜悯你!你的父母双亲也会被人嘲笑!想想当初的车女巡,风头上去官,落了多少口舌?”
我命绿萼出去清算碎瓷片,携着她的手走开两步,语重心长道:“昔日汉景帝废太子刘荣,太子太傅窦婴争之不得,一怒之下避居蓝田南山下,数月不朝。厥后高遂劝窦婴道:‘你如许避居不朝,愤恨皇上,自发得明。殊不知,你这是在扬主之过。若太后和皇上都恼了你,你便死无葬身之地。’窦婴大悟,这才持续朝请。”[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