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女帝师二(32)[第2页/共5页]

我点头道：“臣女觉得，这些外因虽强，却不敷以教娘娘舍命。定然另有内因。”

天子嗯了一声，起家向我道：“朱大人也早些归去吧。”

第二天凌晨回到漱玉斋，芳馨命人烧了热水沐浴。我撩起热水净面，指尖尽是粗糙。又觉双眼干涩，头痛欲裂，浑身的困乏，却毫无睡意。热水迫住胸口，教人没法呼吸。

我笑道：“姑姑晓得何谓百战百胜之术么？”[56]

“慎妃娘娘当年非常器重她与陛下的伉俪之情与她的正宫之位，如若晓得被迫退位的本相，殿下觉得会如何？”

我叹道：“殿下只当如此罢了。”

我不觉得然道：“派个小将去不是不成以，只是陛下在南边不免要悬心些。自古‘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个陆大将军，自发得聪明，却失了君心了。”

我欣喜道：“殿下明白便好。”

我嘲笑道：“但是殿下正月里随皇后在含光殿前请罪时，还是如许想过的。”

可天子就算在慎妃之事上起了狐疑，没有证据，仍然会不了了之。要加深天子的猜忌，定下皇后的罪恶，此事当另有后续才对。

芳馨道：“那魏国这一战究竟是打了还是没打？”

高曜道：“孤想做太子，但是孤不肯做母后的儿子。”

我拈起一片被水浸得温软的玫瑰花瓣，放在鼻端悄悄一嗅：“春季采下的花，还是很香呢。”

午膳后，我去历星楼看慎妃。为慎妃守灵的只要几个昔日奉侍过她的宫人。慎妃身着她生前最爱的青白地紫藤花长衣，安然躺在棺中。鬓边的一支红宝石胡蝶簪熠熠有光，我从发髻上拔下慎妃当初赐给我的另一支红宝石胡蝶簪，端端方正地簪在她的发髻上。她的头发还是是粗并且韧，没有光芒，冰冷如雪。我稍稍碰触，那种冰冷的暮气，像光滑的毒蛇缠绕在颌下，叫我透不过气。我强忍泪水，缓缓退开几步。

我的口气还是冰冷：“殿下何意？”

我在历星楼呆坐了一下午。晚膳之前，高曜终究还是来了。他满身缟素，一进历星楼，泪水滚滚而下，膝行至棺前不肯起家。我冷冷看着他哭，很久方道：“殿下节哀。”

想到这里，我不由问道：“叨教殿下，娘娘之前的言行，可有甚么不平常之处么？”

芳馨沉吟道：“那皇后也不劝劝兄长？”

“是甚么？”

芳馨笑道：“既然是名将，定然是战死的了？”

芳馨正为我篦头，闻言顿时慢了下来，怔怔道：“女人是说，陆大将军已然位极人臣，不肯去北方平乱，是效仿徐子的百战百胜之术么？”

错得太尽，已无转头之路。

高曜游移半晌道：“孤不晓得。”

我笑道：“我朝方才灭了北燕，封其归降的皇室支庶萧乾国为归义侯。燕人尚未完整附义，民气鼓荡，思变者十室有九。公然还不到一年，萧乾国就造反了。国事当前，陆大将军却因私心不肯北上平叛，再加上南边多事，陛下不堪烦忧。姑姑说，陛下会不会活力？”

送过天子，芳馨扶起我道：“这些国度大事，陛下为何要说与女人听？”

高曜道：“姐姐是不是早就晓得了？”

芳馨一怔，随即笑道：“奴婢晓得了。”

芳馨笑道：“春季受的伤，夏季是最轻易复发的。”

我问道：“为何？”

“殿下曾问过臣女，当年娘娘被迫退位是不是另有隐情。殿下还记得么？”

我看一眼小简，小简忙上前道：“陛下，夜深了，回宫吧。”

我拉着芳馨的手浅笑道：“姑姑的话，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