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走投无路夜奔徐敬业[第1页/共4页]
妇人却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只道:
――孝逸嘴上谈笑,胸中却深深叹了一口气。
“休如此说,敬业对李唐宗室,各个敬佩尊崇,巴不得哪个瞧得起敬业这个小庙,过来看上一眼。只是对孝逸贤弟倒是例外,在洛阳时虽聘请贤弟一同入伙,现在却要替贤弟担忧,这般存亡决斗关头,别人躲还躲不及,贤弟却舍命相随,敬业何德何能,如何担得起这份交谊?”
那同僚推了他一下,军官便住了嘴。
妇人含泪叫了一声:
妇人捶了他一记老拳。
“姐姐交我出去,用这二十万金,给木鱼儿找个爹,好好的嫁了吧?”
敬业此番说辞,却也是真相。下阿溪南岸便是朝廷重兵,敬业雄师已经在都梁山、淮阴输了两仗,损兵折将,下阿溪再输了,便只要作鸟兽散、逃亡天涯了;孝逸此时来投,足见抱定了必死决计,敬业心中除了打动,也为他的运气模糊担忧。
乘着半夜,妇人摇着划子,送孝逸一向穿过那片芦苇荡。孝逸身边别无长物,只将那块包着玉佩的帕子拿出来,塞在妇人手里,道:
“苏公公不成了,要见天后最后一面。”
远远迎出大门,却见孝逸青衣小帽,拄着一只拐杖,腰背矗立、笑意盈盈地站在营门口。敬业见了,几步上前,拉住孝逸道:
“此人叫甚么?犯了多大的事?竟值这么多金子!”
“今后凭着这块绢帕,只说木鱼儿娘到来,便可相认……”
天后听了,点头道:
“凭她甚么人,孝逸是死也不归去的――”
“现在小爷抱恨拜别,又一起上被人追杀,身中毒箭坠落江中存亡不明,老奴也只剩下一口气,只怕现在不说,今后后再也无缘提及。是以上,老奴就算说出今后死无葬身之地,也要给那背屈抱屈、远走天涯的小爷一个交代,不管如何也要帮他扳回这一局……”
“生得白白净净的,如何有这股子本事?木鱼儿他爹是个赤红脸儿车轴男人,却没有你的工夫,上了炕三下五下便撂了。”
“鄙人的确承诺过姐姐,只不过要等心愿了了,到时若鄙人另有命在,便来归棹湾寻觅你们娘俩,我们一起归隐终老……”
妇人担忧孝逸,带着大黄狗走出来搜索,阿黄蹦蹦跳跳的向着远处的芦苇荡跑去,扒开厚厚的蒲草,便见孝逸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淤泥塘里,只将胸口露在内里,双臂兀自用力挣扎,却不敢叫出声来。
天后拿出孝逸的一缕青丝,放在脸颊上摩挲。
扬州府高邮下阿溪北岸,徐敬业十万重兵方才囤积于此,和黑齿常之雄师展开对峙。目睹第一仗胜了,义兵士气大振。
“孝逸,为甚么这话不跟孤劈面说?凡事都要闷在内心头,孤何曾当你是控鹤监的小子?”
“奉告你爹返来吧,跑甚么,又不是抓夫。”
“说得也是,一个晒鱼都不会的明白吃,留着也是毫无用处。”
军官啐了一口骂道:
孝逸拱手道:
妇人听这个名字,可不恰是方才木鱼儿爹偶然间说过的。
天后传闻,怔了好长时候,堕泪道:
天后哀痛无穷,叮咛厚葬。又说孝逸若返来,见不到苏德全,不知会如何痛恨本宫……
本来孝逸一心远远逃开,却不熟谙地形,一脚踏进了芦苇荡,浑不知蒲草上面是深不见底的泥塘。
“兔崽子――”
“这里呆不得了,那些人迟早还要返来,鄙人本日便要过江。”
忙去树丛中寻了一根木棒,扔给他一端,本身拿绳索绑在腰上,绳索一头系在一棵大树上,拼尽尽力拽着他向内里爬。阿黄在中间卖力叫着,仿佛也在给二人加油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