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农家[第2页/共3页]

陆敏之晓得，那是爹爹在借箫声思念娘。听姐姐说，这首曲子之前爹和娘曾一起在竹林里琴箫合奏过。现在人与琴俱已不在，只剩爹爹一支孤箫在那边吹，听起来倍感苦楚伤怀。

有爹爹在，勉强能糊口，但仍然是穷的，要省吃俭用。陆敏之和姐姐mm也没有闲着，气候晴时就去郊野挖野菜。

另有能够生吃的野菜，比如白茅针和刺苔。白茅普通长在郊野的阡陌上，秋冬时的郊野阡陌被烧荒，第二年春季又会抽出新的茅针，剥开叶子吃内里的白茅纤维，白嫩清甜适口又耐嚼，味道赛过棉花糖。比起白茅针，刺苔更多水分，更鲜嫩爽口，郊野阡陌和路边荒丛中也多有。这两样东西是陆小琼最爱，陆敏之和姐姐陆慧芝采来的也大部分送给了小妹，她也整天手拿一把百吃不厌。

在爹爹的树模教诲下，陆敏之这才明白一些古诗不但是能够朗读，还是能够按必然的曲调来唱的。凡是是陆敏之和姐姐陆慧芝一起打拍合唱，爹爹在一旁吹着古箫曲伴奏。而三岁的小妹陆小琼，则会穿上上姐姐的长袖衣扮成仙女，甩着袖子转着圈在中间翩翩伴舞。

第二吃得较多的野菜就是车前草和马齿苋。车前草在诗经中又称“芣苢”，比起荠菜的鲜美，车前草更有一种清甜，沸水轻煮后，凉拌、蘸酱、炒食、做馅、做汤都能够吃。马齿苋又叫马齿酸，有一种特别的酸味。马齿苋炒着吃，陆敏之和陆慧芝感觉还不错，但陆小琼最怕吃了，会酸得她皱起小眉头。

秀才陆家也没有和顾陆村本家的村民聚居在一起，而是单门独户地住在数里外的一个山坡荒漠下，有一片竹林，几间草庐板屋。

黄花菜采摘下来晒干后能够保存好久，煮汤和炖肉都很好吃。陆家吃不起肉凡是用来煮汤。连缀阴雨天时，不能外出挖野菜，黄花菜干和笋干就成了陆家餐桌上的主菜。

地边有艾蒿，水边也有芦蒿。吃货苏轼有诗云“芦蒿满地芦芽短，恰是河豚欲上时”，芦蒿比艾蒿更鲜嫩，芦蒿炒腊肉是可贵的甘旨，可惜陆家没有腊肉，只能清炒芦蒿。除了郊野阡陌这些野菜，四周会稽山中另有薇菜，镜湖中另有莼菜。薇菜苦中带甜，莼菜煮羹最鲜香，对陆敏之和姐妹来讲都是可贵的甘旨。

陆承轩听了小女儿答复，看着她敬爱的笑容，凡是清癯的脸上也会暴露欣喜的笑，摸着陆小琼的头嘉奖她一番，然后鼓励陆敏之要向mm多学习。陆小琼又会当真地把哥哥拉到一边要教他背诗，让陆敏之感到美意难却，很共同地让三岁的mm当起了本身的教员。

陆家的菜园竹篱笆旁种了葛根，春季时葛藤会长出新叶，绿了一片篱笆。葛叶拿来煮汤吃味道也不错。篱笆旁还种了一片萱草，也称忘忧草，是娘活着时亲手所种。这类草枝茎纤细苗条，碧绿如玉，着花如铃兰，光彩明暖金黄，又称黄花菜，从初夏一向开到暮秋不谢。

大周朝熙庆二十三年江南一带是个丰年，在熙庆二十四年这个春季，山阴县顾陆村大多数村民也不愁吃，不但储粮充沛，另有客岁腊月腌制的腊鱼腊肉和麦酱、豆鼓、豆腐丸子没吃完，能够在温饱中享用东风带来的舒畅。花朝赏红，上巳祓禊，腐败踏青，男女长幼结伴随游不亦乐乎。

陆小琼听到爹讲娘的故事时，也会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并时而收回啊啊的赞叹声。而姐姐陆慧芝这个时候，更多的是神情黯然。娘走时她也七岁，她有太多夸姣而清楚的回想，却永久只能是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