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氏病倒[第1页/共3页]

大夫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姓黄，住得离这儿不过半里地，很快便背着药箱来了。

方大夫把银子拿到手里一掂，便知白老太毛了他七八个铜板。

柳氏这会子亲眼看着白晓儿从地上坐起，还能说会道，喜得浑身颤栗，连话都说不出。

“爹，媳妇儿不委曲，孝敬爹娘是俺的本分。就是俺晓儿……晓儿她又昏了。”

这骤悲骤喜之下，再受不住，两眼一黑便栽了下去。

见探不到甚么动静，丁氏两只眼睛又在方大夫身上转了一圈，方叫住白蕊儿：“蕊儿，你娘咋样了？还能治不？”

白晓儿见她越说越不像，忙拉了白蕊儿走开。

白晓儿听了这话，便晓得柳氏的病不能再拖，见方大夫背起药箱要走，忙一个箭步拦住：“大夫，请您等等。”

一旁柳氏还在哀哀地哭着，白老头内心的天平不知不觉就偏到了另一边。

男丁将来是要担当家业的，不娶媳妇，香火就传不下去。

白晓儿躺在冰冷的地上，心中发寒。

白老太只盯着那药包问道：“大夫，这药很多少钱哪？”

亏她方才还感觉白老头是个公道的家长。

“你娘这是积年景劳带来的气血两虚，加上大悲大喜，一时痰迷了心窍。现下她年青，掐得住，若此次不能好好保养，再今后几年就得吃大亏了。”

白老头作为封建期间的大师长，这桩事能够说是他的芥蒂。

白老头的语气很重，话也不轻。

白晓儿立即向白老头提出给柳氏请大夫。

方大夫一甩袖子，对着一向沉默的白老头嘲笑：“老叔，老婶子不懂，你但是懂行的。这药里头有党参、阿胶、当归、黄芪……哪一样不是好的贵的，就这，婶子还说我诓人哩，我干脆不卖了。三嫂如果不好了，可千万别说找我诊过。”

丁氏见到白晓儿，嘿嘿笑了笑，弓着背，探头探脑地朝门里瞧。

这些就是她所谓的家人，她的长辈。

“老三家的，你受委曲了。”

柳氏特长抹了把脸，头发黏着血粘在了脸上，再加上那几道血棱子，瞧着狼狈极了。

白蕊儿和白馨儿姐妹俩个又是一阵大哭。

“白日不是刚好了么，咋又昏了？”

白娇凤作为老闺女，在白家向来都是横着走的，何曾受过这类委曲。

还不是因为白家穷，没钱。

这时，柳氏也嗫嚅道：“晓儿……吃药反胃，我怕她吐药，就自作主张……留了几块。娘，媳妇儿今后再不敢了，再有啥东西必然全交给娘措置……”

白晓儿和白蕊儿赶快伸谢，一块儿送大夫出门。

“二妹……”

没想倒是看走眼了。

这时大儿媳丁氏和二儿媳袁氏刚好赶了来，忙帮着把柳氏抬进屋。

因着着白家三房这几个孩子小的小，弱的弱，另有一个伤着的，看着实在不幸。

“感谢大夫，我们免得的。”

白娇凤却突地嘲笑起来：“咋个就这金贵了，动不动的请大夫，当药铺是咱家开的呀。我白家可没这闲钱，要不你把陪嫁都拿去当了……”

屋里烟雾环绕，白老头低着脑袋，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旁坐着脸垮得老下的白老太。

白老头拿起烟杆，闷头抽了口，语重心长道：“老三家的，不是我心狠不给孩子治，这是命啊。先前人都醒了，这会却俄然不好了，这是为啥？申明阎王爷是用心要收她，咱庄稼人再犟，还能犟得过天去么……”

柳氏听了白老头的话，顿时大哭起来：“老天爷你睁睁眼……要收就收了俺去，俺晓儿才十二啊……”

不幸她这几日既操心着白晓儿的事，又要忍耐婆婆的苛责，那些家务活儿还不能落下一点，身子都快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