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争头香[第1页/共3页]

刘三抱着春雪，看她玩得高兴，自已却一不谨慎踩在足迹小道上，一趔趄，差点没跌倒在土沟里。刘三出了一身盗汗，看了看怀中的春雪，她觉得老爹逗她玩飞飞，笑得咯咯地。

冬生挺着小胸脯，对劲地笑道：“我吃了八个！你吃得太少啦！”

春月整小我儿缩进背中，嗯嗯叫喊，被喊得急了，干脆撒泼说不吃早餐了。

春花娘转头白了春月一眼。春月就再不敢闹了，走了几步，道：“娘，走这么急干甚么？上坟嘛，早上早晨还不一样么？”

一家人不再管它，忙着穿新衣穿好鞋，赶着去上坟。

春月看得焦急，恐怕汤圆被吃光了，忙忙地穿好衣服，抬腿就往厨房跑。

其别人伸头一看，都忍俊不由大笑起来。

把汤圆盛在碗里，夹起一个咬开，白的糯米红的糖，映在清泉煮的水中，真是看一眼就感觉饱了。春月小猪拱食普通抓起一只碗就开干。其别人也不甘逞强。都端碗吃起来，一时之间雾气腾腾，如在瑶池。

春花娘威胁了春月几声儿，她这才不弄了。

春雪早跟着爹爹起床了，鲜嫩的胖爪子抓了一手白面。外公乐呵呵地坐在长凳上看。

刘三道：“当然不一样啦！大年月朔头一个上坟，运气就抢到了，这一年都会得祖宗保佑。如何会一样。那刘石头的兄弟不是老光棍一条，人家还不是早夙起床和大哥争那头柱香呢。”

刘三将春花从暖和的被窝中挖出来，好声好气隧道：“乖乖，本年是月朔，要早夙起床，起个好头！”

春花娘那里听不出春生娘话里的暗讽，亦笑道：“那里，不过手脚快，行动快些！二嫂别急，我们等你们一起罢。”

春生娘是个天生的慢性子，春花娘这是反讽她做事拖沓。

狗适时呜呜嗯嗯地叫喊起来。

春花被喊声吵得直皱眉，闭眼嚷嚷：“爹，爹，再让我睡会成不成？”

春生娘神采变了变，笑道：“倒不急，我们家又不在乎甚么头柱香。归正祖宗保佑的是儿子，又怎会是娘家之人?春花春月，来，先坐坐，伯娘抓把瓜子你们吃。”

春花娘看了一眼尚好的天气，笑道：“笑狗，笑狗，要落雨。”

春花心想你倒是再倒点米汤出来呀，别把狗噎死了。

春月瞧着尾巴摇得溜圆的大黄狗，不幸巴巴地，忙把剩的两个汤圆倒进狗槽里，摸着狗头，道：“狗，我把我的汤圆给你吃！你吃了，要记得看好家，不准跑出去找小兰家的黑狗玩。”

春花只好展开眼，瞥见老爹的笑容，便揉了揉眼，撒娇道：“爹，昨晚睡得迟，明天起得早，好打打盹呀。”

刘三道：“有是有，不过很少。搞快点，你二伯仿佛也要出门了。”

冬生道吃了。

春花娘忙给了一个钱给他，笑道：“春生，你甚么时候到家的？路上冷不冷？”

春花笑了，拉住春月的耳朵朝里大喊道：“春月，起床啦！”

春花偏头一看，指着哈哈大笑起来，只见那狗嘴里叼的偌大一个扁汤圆，被粘在舌根，既吞不出来，又吐不出来，上不高低不下，好不难过。

春花看得笑嘻嘻，握住春月的口鼻。

等最后一张纸钱化尽，春生上前甩开一串鞭炮，扑灭，捂耳，噼啪声就在坟头响起。

春月死命将眼闭住，撑不住了，就将眸子往眼皮下钻，眼眶暴露一大片眼白来。

春花春月不前，只是笑。

响完后，刘三也扯开红纸，将鞭炮展开，看了一眼坟堆，哽咽着扑灭引线。

大师便不管大黄狗，留王成才在家，其别人则提起香蜡纸烛踩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往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