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北上[第1页/共3页]
攻范县死了十一个辎辅兵,如果碰到个心狠的屯长,他们的家眷老弱多数是要赶走的,邓季做不到这般,便让他们和其他老弱跟在牛车前面步行,象谢允这般有资格坐牛车还是沾方蒙的光,这小子却不诚恳。
谢允才十一岁,毕竟是小儿心性,亲眼目睹了几天前长久而狠恶的破城战,虽对方蒙仍旧仇恨,其别人倒已能相处,特别邓季不过大他两三岁,更是佩服,此时忍不住转头问道:“疙瘩大哥,我们这是要去那边?”
攻城时由新屯主攻一面,别的三面就有些松弛,城破时,范县县令从东城逃出,并未得诛杀,黄巾常例,每破一城,百姓还罢了,大户倒是定要打劫的,当然,如果没有大户的村寨或黄巾们实在艰巨,便是浅显百姓也说不得了。
“我才不奇怪和他学,”谢允往方蒙哪瞪了一眼:“我学了本领,第一个就要杀他!”
邓季笑侃道:“该,叫你不坐车也不平稳!”
拉车的牲口、三辆车上的物质,另有前面辎辅兵们呼喊着的六七头山羊,就是现在邓季这屯的全数私产。
“那他们呢?”谢允站起指着步队最后那些范县民问道:“他们也和我们雍丘民一样,将军如何不组编?”
以是固然邓季来自后代,可他前后两世都是农家后辈,身上并没多少民主自在新思惟,没甚么高贵品德、傲人风骨、巨大抱负之类的东西,他见地有限,始终只是小小的农家后辈,现在和身边这些蛾贼们普通,在乱世中尽力乞活罢了。
有辎辅兵在前牵引,拉车的老黄牛行得甚慢,不过车也颠簸,谢允为看得远些将身子站直,牛车摇摆了两下,吓得鲁医匠的两个孙儿几声惊叫,毛氏转头瞥见,一把将谢允扯下,反手在他屁股上“啪啪”就是几下。
这小子记仇,邓季便不再理他,乱世里人如猪狗,品德伦理也只比如纸糊,若不是邓季现在还年幼故意有力,说不得也是要抢两个女人来暖暖脚的,倒不是他思惟出错,中国汗青上农夫叛逆几千次,陈胜、黄巢、李闯、洪秀全无一不是如此,盖因谁都不知本身此后运气如何,连造反如许的泼天大的事情都做了,岂能还不由着性子痛快一把?
黄巾起事初期阵容浩大,天下为之震惊,却只知一味恪守城池,如宛城、颖川等,终究被官兵一一攻陷,现在败仗吃很多了,大师也晓得城池不成守,别说这小小范县,终究还是要丢弃的,或许再过七八日,周边官军就会云集过来,当时可就不妙了。
说黄巾是义兵委实有些汲引了,说他们美满是贼又有些不当,或许黄巾便是介于贼与义兵当中的,不过还是方向贼多一些。
三辆车被屯里几位卒的家眷乘坐,其他精干老弱自没这个报酬,不过辎辅兵们手里兵器已满是明晃晃的铁货,比之前已是天壤之别。
“你想学枪?”一起沉闷,有话题聊聊倒不错,邓季笑道:“方蒙如何说也是你半个爹,枪法可比我好很多,你应找他学才是!”
另一卒名牛健,二十余岁,刀弓精熟,他并无家眷长幼,倒是因常日里被主家鞭挞过火,见其被陈六斩杀,亦愿从贼,邓季试过,本身的宝贝牛角弓是二石强弓,他固然拉不开,不过凭张一石桦木弓,在五十步内确切很精准,刀法也不弱。
牛车前面,另有一辆略小些的驴车,上面堆着范县收刮来的药草,那是为鲁姓医匠筹办的行头,另有铁匠木工寻来的锤刨斧锯等东西,搭乘驴车的,是马皮家那位曾被家主欺辱过的妻臧氏和孩儿们。
牛车上藏着破城时多余的一些刀枪和邓季的宝贝牛角弓,打头一辆牛车刍秣堆上,是谢允娘儿俩和鲁医匠的两个孙儿端坐着;前面一辆,躺侧重伤的韩齐,其妻范氏和老医匠正在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