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奇哉（三）二更[第1页/共3页]

老祖宗淡然的目光扫过大赵氏，而后停驻在空明师太身上：“师太稍等半晌。”

楚维琳细细想了想空明师太的话，倒是品出些高超味道来。

大赵氏到入夜透时才返家，直直去了松龄院，第二日一大朝晨，又有小厮仓猝出府，赶在开城门时第一波出了京，往玄明山去。

柳氏低下头，内心默念佛号，不去开口参合这些。

宝莲会心，点头应下，一会儿也要去和其别人说一声，虽不是治丧，但也要把光鲜衣服收一收了。

那佛串被捻着转了三圈，空明师太才抬起了头，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八字来。

柳氏听不懂，想诘问前一回算了甚么，可大赵氏一副不肯多说的模样，她高低打量了一番也就不提了，而是去看空明师太。

柳氏上一回就想一睹空明师太风采，可老祖宗不唤她去，她也只能忍住，过后问了问，哪个都不肯意说师太到底卜算了甚么，她猎奇之余，也只要作罢。

柳氏见屋里氛围沉闷，鼓起勇气开口道：“老祖宗，真要信那师太所言？”

“太太，子嗣香火，射中自有定命，损很多了，背面也就渐渐断了，故而长房现在只要一个姐儿，并无哥儿。”

宝莲起家，鹅黄褙子下摆压出了一条浅浅的印子。

楚维琳出了松龄院，柳氏从背面仓促跟了上来，密切挽着她，道：“郁昀媳妇，纳个妾就能破解，你信吗？”

段嬷嬷取了常恒翰和大赵氏的生辰八字来，空明师太一手捏着写了八字的薄纸，一手捻动手中佛串，一颗接着一颗。

楚维琳闻言沉思，印象里景德二十三年的春末夏初，并非产生过甚么与常府相干的大事。

大赵氏道：“我和老爷结婚之前合过八字，上上之配。”

楚维琳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空明师太费经心机，该当不是一个骗子。

大赵氏捏着帕子的手指有些发白，她一时弄不清空明师太的企图，可她晓得，定然对自个儿是倒霉的，她见老祖宗正要叮咛段嬷嬷，便抢在前头道：“师太，我不懂，是如何一个制衡法？”

空明师太摇了点头：“这么做只是解一时之困，并非一劳永逸。老夫人，可否让贫尼看一看贵府长房老爷和太太的生辰八字？贫尼推算出一人，有她制衡，才是悠长之策。”

礼数过后，老祖宗表示屋里丫环都退出去，又让段嬷嬷闭起了门窗。

有了前次扳谈，老祖宗也清楚空明师太的脾气，让段嬷嬷送了她出去，还是奉上丰富礼金。

“这倒是！”柳氏不住点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若胡言乱语，便去那……哎呀，她也就是借住，并非那念惠庵里的徒弟，如果转头走了，又去那里寻她？”

“师太料事如神，老婆子信了，可否就西席太，前一回说的事，要如何破解？”老祖宗正襟端坐，眉宇之间神采凝重。

空明师太直视老祖宗的眼睛，声音降落：“逆天改命本就不易，何况要改的不是一人之命，而是一族之运气，且先走一步看一步，贵府长房这半年多凶恶，实则是缺了一个能制衡之人。”

就算装得不像，也必须装，老祖宗冲大赵氏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去寻这个八字的女人，如果良家出身，就许为贵妾，别叫外人说我们强取强求，权势欺人。”

段嬷嬷见老祖宗冲她抬了抬下颚，她会心，复述了一遍以后，便去隔壁取了纸墨写下，略吹了吹又拿过来给空明师过分目，等师太点头后，段嬷嬷把这八字交到了老祖宗的手上。

老祖宗哼了一声：“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是些礼金，不过是添个妾室，依言行事又有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