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奇哉（二）[第2页/共3页]

老祖宗请空明师太登门，一来看一看楚维琳的肚子，二来是卜算家中凶吉。

听到那五年族灭，身边常郁昀的身子一下子紧绷住了，楚维琳悄悄感喟，也只要和她一样再活一世的常郁昀，才明白这五年以后常府面对的到底是如何样的窘境。

楚维琳应了，老祖宗这么做也是道理当中，那些话若传出去，弄得一家高低民气惶惑，若一月后，大赵氏没有去插手甚么白事，那这些话自能够再不睬会，若真叫空明师太说中了，老祖宗就会信了她，来破解家中祸事了。

老祖宗合掌连连念了几句佛号，而后道：“郁昀媳妇，从速坐下。”

大赵氏请空明师太回坐，问道：“师太刚才说，要多等上半月？”

“你如何看？”楚维琳微微支起家子，望着常郁昀。

常郁昀伸手把楚维琳散落下来的乌发挽到耳后：“想晓得所谓的破解之法，也要先看这前一桩事情准不准了，也就一个月工夫，耐烦等一等吧。”

楚维琳回声，躺下安息。

空明师太是开门见山的脾气，不讲佛理，在楚维琳来之前就说了几样常家内院旧事，说得挺准，叫老祖宗添了几分信赖。

“那就承师太吉言。”楚维琳道了谢，在老祖宗下首坐下。

常郁昀悄悄吐息，他晓得楚维琳也懂这“五年”意义，只是她没有说破，他现在也不会追着讨个答案，只是那老尼的话……

“是，太太您是过来人，晓得便是足月落地，早的和晚的还能相差月余，”空明师太解释着，见大赵氏点头体味，她接着道，“这位奶奶到时候可千万不要焦急，也切莫灌甚么催生的汤药，多等上半月，天然瓜熟蒂落。”

“贵府虽是皇亲国戚之家，受人敬佩，风景无穷，可风景之下自有阴暗，盛极必衰，皇权之下，本日笑明日哭，常家已是飘零之身，若不设法破解，不出五年，一族尽灭。”

楚维琳不筹算和宝槿、流玉细说空明师太的事情，却不会瞒着常郁昀，等夜里吹灯歇下，她靠着常郁昀，低声把空明师太的话一一说了。

“那必定准的！”宝莲连连点头。

“不出一个月，太太要去插手一场白事。”

老祖宗这么讲究的人，听了那些话，又如何会无动于衷呢。

楚维琳叫她逗笑了，见她一副要和宝槿、流玉她们分享的模样，赶快道：“莫急，万一说破了不灵了如何办？”

大赵氏皱了皱眉头，老祖宗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受，公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楚维琳一时看不透空明师太，老祖宗神采阴沉，她夙来信鬼神之力，这番话她不能当是混账话一并弃之脑后。

眼看着外头太阳偏西，她深呼吸了几口，正要说甚么，就见段嬷嬷一脸乌青着挑了帘子出去。

夜色浓烈，只是刚过了满月，月光还是洁白，浅浅撒入，倒也不是乌黑恍惚，楚维琳见常郁昀缓缓抬手覆住额头，神采凝重。

空明师太面上还是带着笑容，微启的窗棂透了春日阳光，落在她肥胖笑容上，去了些凌厉，多了些平和，晶亮眸子不似老妪，反倒是显得高深莫测。

她畴前就晓得，嫁入宣平侯府给那位小侯爷做填房底子就是死路一条，宿世楚维琬如此，此生赵涵欣也是一样。

“老夫人若信贫尼，有，若不信贫尼，没有。”空明师太答道。

霁锦苑里，楚维琳歇了午觉起家，坐在打扮台前重新梳头。

楚维琳回了霁锦苑，宝莲猎奇问她关于空明师太的事情，她便道：“说我怀的是个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