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六 求仁（七）[第2页/共3页]

第二日出发，常府关上了厚厚的红漆木门，只留了几个下人看管，便浩浩大荡地分开了都城。

这一眼，是不是能认出直言的身份来，直言并不在乎，对她而言，杜徽笙是昨日，是她该报的恩典，却不是一辈子的夫君。

如许的认知让人无法，却也是不得不接管近况。

卢氏的大嫂是夏淑人的女儿，夏淑人的丈夫虽不任官，却还是和圣上来往甚密。这让常恒翰不得不顾忌。

老祖宗不但愿常府平淡下去，却也舍不得急功近利。

霁锦苑里，出发的筹办做得很平顺，楚维琳是回京小住的，东西并未几，常郁昀又是仓猝赶返来崩丧，好些物什都留在金州，楚维琳已经去信，让留在金州的人清算安妥了，一并送往旧都去。

卢氏瞄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绣那莲花。

伉俪缘分尽了，常郁晔不想去强求甚么，可他姓常，他不成能置常家的好处于不顾。

常恒翰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绷紧了身子的常郁晔。沉声道：“我不管你用甚么体例手腕。不能让你媳妇留在都城。她另有娘家，卢家也不是甚么省油的灯！她那大嫂如果要闹，传到皇上那儿去，我们常家还能讨到好？便是要削发。等去了旧都。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给寺庙里添香油。”

这些年，他做错了很多事情。

风骚债，京中官宦人家很多男人都有这个弊端，他不过是此中的一员，畴前，常恒翰真的不以为这有甚么大不了的，直到事情一点点发酵，到最后落到了不成清算的境地。

“祖母会谅解的。”常郁昀安抚道。

曾经觉得，这皇位之争，常家要被连累在里头，他们伉俪这些年乃至不断烦恼，在这个时候，要如何做才气保住常家，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们俄然觉悟，那些争斗，与他们无关了。

楚维琳低低应了一声，她还记得，老祖宗曾经说过，想让常家再拼一个从龙之功，可现在远远避开了，要赚这功劳就不轻易了。

不但仅不爱惹事，卢氏总把统统的不快意都憋在内心，连与妯娌抱怨都是极少的，更不消说旁人了。

远远的，她瞥见了杜徽笙。

总归是削发，去那里，又有甚么不一样呢。

在他的身上，寻不到当年苦读的墨客杜徽笙的模样了。

直到掌灯时，卢氏看了一眼那绣绷，才惊觉她好久都没有落针了，可她的脑袋就是空缺一片，底子不晓得本身刚才想了些甚么。

皇家无亲情，这句话真的是没有错的。

回旧都替老祖宗守灵，这个来由当真是再直白再好不过了的。

她有些认不出来他了。

常恒翰背手站着，书房里落针可闻。

常郁晔心中体味，乃至是心疼卢氏的性子的，可事到现在，挽回都是不成能的了，再是胶葛着，就是相互折磨罢了。

常恒翰闭上眼睛，面前是邢柱喜家的从金州被送返来的那一日，跪在老祖宗跟前的邢柱喜家的结结巴巴说完了翠玉的事情，常恒翰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老祖宗是气得险险背过气去。

许是因着多年未见，或许是因着牢中日夜的折磨。

常郁晔见她如此，苦苦笑了笑：“定了削发的庵堂了吗？我传闻旧都那边，有几处庵堂都很不错。这一次回了旧都，要替老祖宗做佛事，要多去几处庵堂寺庙里添香油，不如到时候你跟着你，看看喜好哪一处。”

路程中，时不时的，过往的商客带来了一些京里的动静。

商客们的动静有限，多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常郁昀和楚维琳不敢尽信，只晓得今后这些日子，都城里不会承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