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页/共4页]
头刚歪一歪,还没等她正回身来,便听咔吧一声,似是凳腿断裂,她顺势往地上摔去。身边的冯璇和身后的春巧都在看着戏台,这一个寸劲儿世人谁都没回过神,绿莺明知凶恶,可又无能为力,闭上眼,倾着身子咚地一声落了地。
见老夫人终是回过甚落座,她才敢出来,想了想,非论如何,坐最后总不会获咎人,便坐在了第四排左边的席面上。
一声窸窣,中间有人落了坐,绿莺心想,可别是阿谁笑里藏刀的白姨娘啊,一昂首,却一怔,竟是阿谁与冯元隔了两表的小青梅?
见世人眼睛亮晶晶,她横了眼那木芙蓉妇人,挑衅一笑,将话头一转,声音再大点都能掀房盖儿:“不过啊,也得眼力好,会挑,不然,吃了也是白吃。这黄瓜啊,得捡幼年水灵的挑,嫩的时候顶花带刺大家抢,老了挺酸溜没人要了。跟老白菜帮子似的谁要,嚼着都嫌咯牙。那些庄户也是,将这没用的老黄瓜喂猪就好了嘛,非要眼巴巴贱卖出去,还跟那嫩油油的鲜黄瓜排对排摆在一处,的确是刷锅水对上燕窝粥,底子没个比嘛,我都替他们难堪糟心。”
于云眉头一竖:“你是牛么,赶一下动一步,主子问话好好回,本来是那里的?”
绿莺打量了眼女席,还是铺着锦缎的圆桌,不过桌子略小,只能坐三人。分山尖样摆的桌,打前头是一桌,顺次是两桌,继而是三桌,最后摆的四桌。这回就不似在正厅里了,三桌凹凸清楚,又有丫环提点。这里的确就是随便落座,可又不能失礼闹了笑话。
来者不善!提起防备,她立起家,朝青梅一个福身:“表姑太太。”
绿莺吁出口沉气,竟不知另有这一场消遣,硬着头皮由春巧扶着,跟在世人身后亦步亦趋。
表姑太太嘛,方才已然晓得啦。绿莺不耐烦理睬她,想闷头猛吃可又实在吃不下了,不能装聋作哑,便顺她情意接口问了。
三人一桌,待女眷皆落座了,老夫人让人去侯爷那头回话。
“李氏!”
侯府三女人,十二岁的冯阮,不占长不占幼,属于中间儿,在几个女儿中,最不得母亲宠嬖,与被重儿轻女的冯佟氏忽视的堂姐冯娴同病相怜。当时冯娴的所作所为,冯阮虽不敢苟同,但也非常羡慕堂姐的敢做敢为,如许的胆小和不羁,是脆弱的她想具有却又不敢具有的。
侯府未分炊时,大房二房的女人几个相处在一处。大女人乃是冯戚氏的长女,年纪与众位姐妹差了好大一截,很早便已出嫁。故而,冯娴倒是与大房的女人们一同长着。冯娴行二,被唤作二女人,冯璇行三,虽说现在各家唤各家的,冯璇成了侯府二女人,冯娴成了冯家的大姑奶奶,可畴前的朝夕相处几人从未健忘。
她颊边酒窝深陷,调皮喜庆,五谷歉收的大肚皮带着满满的福分,似有金光般引着人的视野,那木芙蓉妇人又将嫉恨的目光扔了过来。这小丫头是个万人迷?老爷宠蜜斯护的,凭甚么,她何德何能!
绿莺昏畴昔前,忍着肚子的抽疼和小裤的潮湿,只闻见几声惊呼和于云得逞的笑,以及冯元翻飞的衣角。
视野扫过桌上盘盏,她转了转眸子,往冯阮身前的小碟里夹了条酱瓜,大声道:“阮mm,你恰是长身子的时候,多吃些黄瓜,身条便能纤细轻柔。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将来那求亲的人啊,定能踏破门槛。”
与你何干?绿莺轻声回:“近一年半了。”
第一出戏是侯爷点的,荆轲刺秦王。
不过,绿莺这明目张胆地回绝,也是颠末沉思熟虑过的。